的三申五令,禁止倒賣物資到北方,尤其是硝石、鐵器、火藥,這些都屬於資敵的行為,糧食等亦不用說。
但是呂家的船,則一向沒有人敢去查處,它們總是在夜裡開拔,來返於長河兩岸,誰也不知它們裝些什麼,運些什麼。
唯獨此次,一名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巡檢官,因為不認得呂家的商船,再加上年輕氣盛,竟帶了一批水兵巡檢,強行攔下了呂家的商船,登船檢查。誰知不查不打緊,這一查,竟在船上發現了大量禁止倒賣給北方的物資,以及許多被囚禁、即將運往北方的女孩。
拐賣人口原本就是大周明面上禁止的非法買賣,倒賣軍資在這種時期更是敏感。雖然大傢俬底下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只要沒有當場查到,也都當做不存在……而實際上,原本也是查不到的。
但是既然查到,也就無法不管。尤其是那喚作李茂的巡檢官,初生牛犢不怕虎,竟是不顧身邊人的暗中勸說,直接往上捅,使得官府無奈之下,只能先將船隻扣了,明面上,作出要深入調查的姿態,暗地裡則通知呂家,希望能夠妥善處理此事,畢竟有呂相做後臺的呂家,他們這些官員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公子……呂公子,”那官員陪著笑臉,“這件事,你看這樣可好?那不長眼的傢伙……我們以後肯定是會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知道好歹的。但是事情已經鬧出來了,那船上的東西……肯定是要沒收的,至於調查什麼的,公子隨便從底下拉出一兩個人,就說是底下人瞞著貴府做的,船雖然是貴府的船,但是貴府完全不知情,這樣一來,小事化了……”
啪的一聲,皮肉往內凹去,那官員整個人都在腦袋的震盪中往側栽去。
“沒收我們呂家的貨?給我弄清楚,那是本公子的貨,是我們呂家的貨。”呂安國怒氣上湧,又朝被打翻的官員狠狠的踹了兩腳,“你們想要包庇那不長眼的小子麼?”
轉身道:“跟我走,我們宰了那姓李的,把老子的東西給我搶回來。”
那官員牙齒脫落,滿口是血,在地上滾爬著:“公子,公子,貨可以拿走,那李茂……那李茂也只是公事公辦,沒做錯什麼……”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的錯麼?”
“不是、不是……都沒錯……”那官員嚅嚅著,緊接著卻被再一次的踹翻在地,旁邊幾人更是衝了上來,狠狠的踢了一番。緊接著,呂安國率眾前往本地的巡檢:“走,我們去宰了那個傢伙,讓他知道,在這裡,他孃的到底是誰做主。”
越來越多的人在他身邊聚集,浩浩蕩蕩的殺去。
同一時間,巡檢所中,一名青年坐在凳子上,刷刷刷刷的磨著刀。
在他身邊,一名老者聽著遠處喧鬧的動靜,長長的嘆一口氣:“李茂啊李茂,這一次,你可是把事情鬧大了。”、
那青年道:“師父,接下來該怎麼做?”
那老者抬起頭來,看了看秋刀凜冽的天空:“既然已經鬧大了,那就再鬧大些……殺幾個人吧!”
青年道:“師父,我一個人打不贏。”
“沒出息的傢伙!罷了,你看誰最不順眼就殺誰好了,其他的,就交給為師吧!”
一刻鐘後,血染巡檢所。
一個時辰後,整個金慄郡天翻地覆。
一天之後……
……
***
斷稼山上,身為斷稼軍首領的“斷塵囂”楚翰冠,近來有些困惑。
他困惑的主要原因,在於神武左軍近來的動向。
神武左軍,又稱威遠軍,也就是老百姓所稱的寧家軍。按照朝廷的調派,這支官軍,原本應該開拔嶺南,遠赴普安,然而此刻,威遠軍不但沒有按著朝廷的旨意行事,反而往斷稼山這邊逼了過來。
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不管是楚翰冠還是刁紀銘,都有些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這段時間,楚翰冠正在準備著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一事,雖然已經受了朝廷的招安,但本質上,仍然是武林中的一份子,再加上與長河武林盟之間早就已經在暗中達成了協議,參加武林大會,對他來說,自然也是勢在必行的事。
“等梅劍先生成為了武林盟主,便可以號令江湖,”刁紀銘為他分析著,“以梅劍先生的實力,再加上朝廷的支援,東南武林盟那一邊也做不了什麼。到時候,我們倚托著天子和武林盟主,便可以藉此整頓西南。”
楚翰冠沉吟道:“東南武林那一邊……”
“想不出他們能夠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