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手段殘忍,殺人無算,此事,大家也應該早就知曉。”
他們周圍,群雄彼此對望,這事他們自然知道,但鬼盜三兄弟,雖然算是流寇,但另一方面,也算是江湖中人,大體上還是按著江湖規矩辦事的,他們自然不會去管。
“江湖”是個筐,什麼都能往裡裝,開宗立派的宗主、行走江湖的大俠、佔山為王的山賊、甚至是雞鳴狗盜之徒,都屬於江湖的一份子,而江湖之中,也有黑。道、白道、俠義道,彼此之間相互爭鬥、廝殺,而又共同遵守著一條無形的線,也就是“江湖規矩”。比如採花賊這種行當,一旦被白道、俠義道追殺,即便是他在黑。道上的朋友都不敢對他伸出任何援手,以防連自己都被視作江湖敗類。又比如幾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是目無法紀,以武犯禁,然而一旦涉及到國仇家恨,像裡通敵國這種事,是無論如何不敢去碰的,一旦被人揭破,那就是人人喊打的局面,全清派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是,像打家劫舍這種事,實際上,卻算不得什麼太大的事,或者說,談不上是破壞“江湖規矩”,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砍頭殺人,從來就是江湖的一部分。
這種情況,說起來有些微妙,但事實就是如此。誰要是看不過眼,那就來一場江湖廝殺,看誰厲害便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而武力就是最大的規矩。
只是,雖然絕大多數人並不將打家劫舍這種、觸犯王法的事當一回事,即便是蕭章、陳天涯這樣的大俠,暗地裡也還多少結交了一些黑。道上的“江湖好漢”,但是對正一教這種有根有底的名門大派,像那種被朝廷圍剿的流寇,卻是無論如何不敢去接觸的。
也正因此,聽到仇天凌突然替到鬼羅林的“鬼盜”,張韶、張據池心中俱是暗吃一驚。
張韶道:“大人說起這事,是……”
“事情是這樣子的,”仇天凌淡淡的道,“那夥鬼盜從融州翻過越州,一路逃到劍州地界,卻在這裡神出鬼沒、來去無蹤,分明是有本地的勢力與他們相互勾結,將他們窩藏,宣慰司費了一番工夫,終於抓到了暗中勾結這些賊匪的嫌犯,只是逼問之後,那人卻說,他也是受人主使……”
一揮手,道:“將嫌犯帶上來!”
在他身後,一夥士兵押著一名身穿白色囚衣,滿身汙漬、狼狽不堪的青年,青年被推了上來,押跪在地。
“李公子?”遠處,寧小夢低呼一聲
寧江也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
不只是他們,丹玄宗掌門鍾賢野、雙鶴宗兩位宗主等等,也都認出,被官兵押來的,竟然是紫陽悟真宗宗主“紫旭真人”李庭堅的侄兒李鴻永。只是,此刻的李鴻永,身上皮開肉綻,十指血跡斑斑,也不知道到底經受了多少刑罰。
在眾人的矚目中,仇天凌踱到李鴻永面前,道:“你不用怕,告訴大家,勾結鬼盜,搶劫官銀,為那些盜匪提供銷贓途徑等事……到底是誰主使你的?
李鴻永跪在地上,顫著身子,抬起頭來,他鼻青臉腫,慘不忍睹,目光慢慢移到其中一人的臉上,他虛弱無力的道:“主使我的人……是龍虎山的少天師!”
眾人鬨然,張韶沉默,張據池卻是又驚又怒:“這是誣陷,少天師一直都呆在山中,極少與外界接觸,他又何必去勾結盜匪?僅憑這人的一面之詞……”
“真人莫急,莫急!”仇天凌含笑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事多半與貴教的少天師無關,且實際上也沒有什麼證據,此人雖然供出了少天師,但或是禁不住刑罰,又不想供出真正的主使,隨意攀咬,這種事也是有可能的,你們江湖上,不是一向講究一個‘義’字的麼?他為了那個義字,死也不肯供出同謀,咬上他人,這種事也不足為奇。又或者,他與少天師原本就有仇怨,反正他自己事發,怎麼都是一個死字,於是乾脆拖少天師下水,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繼續道:“其實呢,我也是非常相信少天師的為人的,不只是我,就是宣慰使大人,也同樣相信少天師絕不會真的去做這種勾結盜匪,禍國殃民之事,但他既然供出了少天師,我們總得公事公辦,過來查查,對不?過來查查,這也是為了少天師好,為了龍虎山好,查清楚了,我們省事,大家也安心,是不是?”
張據池等還能說什麼?眼看著,西天師教的那夥人在張屠圭的帶領下,在遠處看好戲一般,陰陰冷笑,群雄則是彼此對望。事涉官府查案,雖然有有人想到,這名宣慰司的儒將來得太巧,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龍虎山的少天師即將接下天子賜下的丹書的這一刻出現,未嘗不是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