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的氣息,即使隱沒於人群之中,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彷彿與生俱來的駭人強勢。然而除卻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壓迫人的氣勢,這人長得還算挺俊,分明的輪廓如雕刻出來那般精緻,雖然五官並不算極致,然而搭配在一塊兒卻顯得那麼恰到好處、完美無缺。
雖然擁有一張不惹人厭的臉,可此人卻不知為何總是不笑,冷峻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歡喜的痕跡,甚至探究不出他內心的情緒波瀾,三年前他便是這般模樣,三年後他絲毫沒變。
見是慕染,冷弦心裡頭自是高興得很,可面上卻依然是淡淡的,“你怎麼會在這兒?”他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這才徹底地清醒過來。
慕染說:“我來救你。”
冷弦先是一喜,轉而一想又覺不對,“你來劫獄?”他揚聲問道:“你瘋了嗎?這裡可是天牢,你來此劫獄,是不想活了還是怎麼著?”
冷弦的反應全在慕染的意料之中,他只是莞爾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說著他使勁將冷弦從地上拉起來,“快跟我走吧,再不走宮澤錦就要發現我不見了。”
可冷弦卻固執得很,“我不走,就算在這裡坐牢總好過連累你,我不想你為了救我而置自己於危難之中。”
慕染臉上的笑容一分分地斂了去,“你必須走,早朝差不多已經結束了,宮澤錦一旦發現我不在殿裡,勢必會派人到處找我,我必須趁那之前將你送出宮去,不然便再無機會。”
然而冷弦卻狠狠甩開慕染的手,“我不會拿你的性命來換取我自己的自由,慕染,你與我相識那麼久,怎不知我從來不是這麼自私的人。”
慕染心裡著急,可冷弦的脾氣他也最是瞭解,此人說了不走,就堅決不會走,但慕染與剪湖計劃了那麼久,為的就是今日,他又怎麼甘心就這麼回去,於是厲聲而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自私的人,可是冷弦,我為了救你佈置了這個計劃用了多久你知道嗎?而你卻一句‘不走’就打算將我之前的努力都化為烏有嗎?”
冷弦一怔,隨之抬起眼來,慕染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妥協的意思,然而正在此時,剪湖卻跑了進來,對著慕染喚道:“慕染,留下冷弦,快走!”
慕染側目看向他,“你搞什麼啊?都到這地步了,你讓我現在走?”伴著他的話音落下,剪湖又道:“宮澤錦帶大批人馬朝這裡來了,我們的計劃已然失敗,你快點離開,若是被他逮了個正著就完了。”
慕染愣了愣,而後立刻冷靜下來。宮澤錦竟然這麼快就過來了?看來是有人通風報信,剪湖說得不錯,若是被宮澤錦逮個正著,怕是後果不堪設想,只是,那人既然會帶了大批人馬往天牢趕,必是已經知道他在天牢裡,就算在牢內沒見到他的人影,回去他也逃不了一番責罰吧?
望了一眼冷弦,對方亦與之對視著,忽而道:“慕染,你快走吧!”
慕染一咬牙,甩下一句,“我離慕染終將救你出去,冷弦,在這之前你可千萬別先死了。”言下與剪湖二人一閃身,施展輕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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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宮澤錦趕到天牢的時候,只見那裡一群獄卒乃至囚犯個個都一副瘋態,有的索性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而冷弦不願惹是非,便也裝成昏迷的模樣,宮澤錦見他還在牢裡,又沒能在這兒找到慕染,於是一批人又折回了養心殿。
是時澤榆方才趕到天牢外,見宮澤錦等人匆忙往回趕,心知慕染沒有被抓住,則安心了許多。心說只要慕染與皇兄沒有照上面,那麼一切都還好。
而宮澤錦甫踏入養心殿,就已聽奴才說離大人已經回來了。於是他獨自一人往後殿趕去,一扇扇殿門在眼前開啟,又在身後被合上,直到來到慕染面前,他定睛凝望著這個柔美的少年,那眼神很專注,又好似很淡漠。
慕染坐在靠窗的位置,而宮澤錦則坐在桌邊的凳子上,兩人間分明隔了一段距離,可慕染依然覺得那人的目光太過灼熱,彷彿要將他的身體盯出一個洞來。
二人就一直沉默著,誰也不開口,直到慕染被宮澤錦瞧得彆扭了,刻意地別開了眼,宮澤錦這才輕輕揚起唇角,露出一絲極淺的笑意,他雙手伏在桌上,終是收回了那道始終停留在慕染身上的炙熱視線,反是痴痴地看著桌上那一套青花瓷茶具,幽幽啟口,“離愛卿方才是上哪兒玩去了呢?可把那幫子膽小的奴才給嚇壞了。”
慕染瞧宮澤錦一臉淡淡的笑意,卻分明是在生氣的模樣,心裡不由得緊了緊,回答時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回皇上,臣醒了後覺得無聊,所以就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