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薛迪貴的臉都嚇白了,韓文德拉著他們跳進一個大炸彈坑裡,只聽兩個大炸彈爆炸,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音。他們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劉思林在下炸彈坑的時候著急,把腳崴了。
他們從炸彈坑裡爬上來,兩人扶著劉思林去看隊伍上的醫官。劉思林疼得呻吟,說韓文德,都怪你。
韓文德說,你這點傷算什麼,我在德安打仗的時候差點把腿截了。
邊走著,韓文德又說,咱們出防空洞看飛機撂炸彈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如果說出去訓練官要訓斥我。
薛迪貴問,你還害怕訓斥?
韓文德說,害怕倒不害怕,主要是咱們才來,不能讓長官對咱們有個不好的印象。
劉思林的腳傷不重,包紮一下就能走路。
飛機飛走以後,他們在街上看,只見不少民房被炸塌了,不少人在裡面刨東西。回到營房,他們聽說炸彈還炸死了三名軍人,其中有一位軍需官才領回三揹包錢準備發餉,不但讓炸彈把人炸飛,把錢也炸得滿天飛,落得到處都是,全被軍官隊的學員搶走了。
第二天報到的時候,韓文德看見總司令部派人來查收錢財,把全校的學員集中起來,那個查收的軍官在隊前聲色俱厲的講話,說,誰要不交,查出來非槍斃不可!
最後學員都把搶的錢交出來了。
在軍事學校學習中,韓文德最愛輕重機槍,迫擊炮,刺槍和各種手榴彈的訓練,其中最喜愛的是機槍。他年齡小,力氣也小,身板單薄,不是扛機槍的材料,所以也沒安排他學機槍。他卻沒事就愛往機槍班去,還給人家吹他閉著眼睛也能拆卸機槍。人家看他一個孩子,真的以為他吹牛。就讓他試,他蒙上眼睛果然能把輕重機槍拆裝起來。這個本事他是在長沙給張靈甫拉狗訓練狗時學的,他也喜歡扔手榴彈,但是他力氣小,扔不遠,他想起一個辦法,在家的時候他扔東西也扔不遠,,就給那東西后面拴一根繩子,這樣一來,本來能扔十丈遠的東西,藉助繩子,就能扔五十丈,他把他的想法對教官說了,教官說,那不行,沒聽說扔手榴彈還帶繩子的。異想天開。
韓文德聽明白了,教官說的異想天開就是根本不行,只能老老實實的練。還要掌握投彈的要領,不然,手榴彈扔不出去,反而把自己人炸了。
韓文德還學了打仗的理論,那個軍事教官說了好多戰例,古代的戰例有什麼赤壁之戰淝水之戰,鴉片戰爭的中日甲午海戰,韓文德能知道三國,自然也知道教員講的什麼赤壁之戰和官渡之戰,連教員沒講的諸葛亮六出祁山,關雲長溫酒斬華雄、劉關張三戰呂布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淝水之戰和一些外國繞舌頭的戰例。反正就是仗打得好,是少的人把多的人打勝了。而且用的手段都很怪,怪了就是高明,讓敗了的一方想不到。等明白的時候刀已經砍到脖子上了。
一天休息,韓文德和劉思林薛迪貴到分宜街上去轉,見分宜縣城不大,街道不長,賣東西的鋪子也不多,但是因為有軍隊的高階將領家屬在這兒住,隊伍來來往往的,買東西的人多,生意還不錯。轉著轉著就轉到了分宜大橋上,下了十來天雨,這條江就暴漲了,浪濤洶湧澎湃。以前的江水是清的,現在看起來混黃,上面漂浮著樹枝和雜物,還有白得像棉花一樣的泡沫。
見一個老頭正趴在橋欄杆上看水,韓文德就走近去,問老頭,老大爺,你爬在這兒看啥?
老頭說,看水裡有沒有烏龜。
韓文德說,水流得這麼急,有烏龜也捉不住。
老頭說,我們這兒江裡烏龜多,有的都成了精了。
韓文德就覺得奇怪,問老頭,烏龜成了精吃人不吃人?
老頭說,不吃,烏龜成了精就變成了人。禍害人。
韓文德問,你見過烏龜精沒有?
老頭說,你知道嚴嵩不知道?那是一個大奸臣,就是這個江裡的烏龜精變的。
韓文德上過學,知道嚴嵩是個大奸臣,但是他不明白,嚴嵩怎麼會是烏龜精變的?
那老頭還沒等韓文德問,就指著河對岸的山說,你看見那座山沒有,那座山就叫烏龜山,山上有一塊大石頭,遠看像個大龜,那個烏龜就是嚴嵩。嚴嵩是完江的龜精。有一晚龜精往山上爬,一位神仙說,這個龜精能爬多高就能做多高的官。趕雞叫,龜頭露出了山頂,嚴嵩後來爬到九五之位,龜頭剛露出山頂就完蛋了。
韓文德說,我看你們分宜縣不大呀,怎麼還出了個大奸臣嚴嵩。
老頭笑著說,別看分宜縣不大,名氣大,分宜原來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