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殊閣後面的小園林裡望過來,整幢建築裡,只有這一個房間是亮著燈的。他不僅開了燈,還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連條縫也不留。衛生間的燈也開著。毛巾刻意掛在鏡子上,擋住了鏡子的大半部分。鏡子裡的任何影像都讓他害怕,包括他自己。然後,他躺在床上,儘量使自己在睡著前保持平躺的姿勢。這樣他的視線範圍就能夠觀察到整個房間的動靜。一個人畢竟要比兩個人警惕得多。
但他終究並不是很適應開著燈睡覺。所以,睡眠對他來說,也需要一個艱難的等待過程。這個過程中,他一閉上眼睛,插在樹枝上的人頭就立刻從腦海深處跳出來,在面前狠狠地瞪著他。這不是我的錯,他安慰自己說,殺他的人不是我,提議將屍體從樓上扔下來的人也不是我。我一定會忘記的。這樣安慰了幾遍,發現仍然沒有效果以後,他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婁天亮害死了格爾的女朋友,害死了Mafalda,在雪山上還想把大家都丟下。他是罪有應得。而我幫忙處理了他的屍體,不使他暴露在陽光下腐爛掉,這其實是做了好事。
這樣一想,付斯感到好受多了。
然而,正當睡意漸漸襲來的時候,他聽到了敲門聲。
砰,砰,砰。
聲音在門上響起,卻好像猛然敲在付斯的心臟上。他剛剛放鬆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兩隻手下意識地緊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