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宰了你。
他搶著根扁擔,就往那乞丐頭上打了下去。
到了這時,李尋歡已不能不出手了。
無論這乞丐是不是真的痴呆,是不是鐵傳甲的朋友,他總算幫了鐵傳甲的忙,李尋歡總不能眼見著他被人打死。
何況,若想知道鐵傳甲的訊息,也得從這人身上打聽。
李尋歡的身子已滑了出去。
但他一步剛滑出,突又縮回,這一收一發,一動一靜當真是變化如電,別人根本就未看出。
他已用不著出手。
只聽格的一聲,那青衣大漢打下去的扁擔突然平空斷成了兩截,青衣大漢一下子打寬,自己身子險些栽倒。
誰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將這根扁擔打斷的,每個人面上都不禁變了顏色,紛紛喝道:是什麼人敢多事出手?
屋簷下一人淡淡道:是我。
大家齊隨聲望了過去,才發現說話的是個長身玉立的白衣人,正揹負著雙手,仰面觀賞著掛在屋簷下的一排鳥籠。
籠中鳥語啁啾。
這白衣人似乎覺得鳥比人有趣得多,連眼角都未向這這些尋仇的江湖客們瞧一眼。
他眼角也有了皺紋,但劍眉星目,面白如玉,遠遠看來仍是位翩翩濁世的佳公子,誰也猜不出他的年紀。
青衣大漢大吼道:就是你這小子打斷了我的扁擔?
白衣人這次連話都不說了。
青衣大漢、獨眼婦人,紛紛怒喝著,似乎已想衝出去。
突聽那賣卜的瞎子輕喝道:停住。
他已自地上拾起了錠銀子,冷冷道:這位公子雖打斷了你的扁擔,但這錠銀子要買百把根扁也足足有餘,你不多謝人家,還敢對人家無禮?
青衣大漢瞧瞧手裡半根扁擔,又瞧了瞧瞎子手裡的銀錠,似乎再也不信這位文質彬彬的白衣人能用小小的一錠銀子打斷他的扁擔。
白衣人忽然仰面大笑起來,朗聲道:好,想不到你這瞎子的眼睛竟比別人的都有用,這錠銀子,就歸你吧。
賣卜的瞎子神色不變,冷冷道:老朽眼睛雖瞎,心卻不瞎,從不敢做味心的事。
他將銀子在手裡拈了拈,緩緩道:扁擔只要一錢銀子一條,這錠銀子卻是足足有十兩重,公了孓算要賠我們的扁擔,也用不這許多。
他一面說話,一面將手裡的銀子搓成條銀棍,左手一拗,拗下了一小塊,冷冷地道:這一錢銀子老朽拜領,多下的還是物歸原主。
但見銀光一閃,他的手一揮,三尺長的銀棍已夾帶著風聲向白衣人刺出,用的赫然竟是武當兩儀劍法聽一招妙著。
但見銀光閃動,一招間已連刺白衣人前胸五六處大穴。
直等銀棍刺到眼前,白衣人突然伸出中食兩指在棍頭一夾,他兩根手指竟宛如精剛利劈,隨手一剪,就將銀棍剪下了一截。
白衣人淡淡道:你劍法倒不弱,只可惜太慢了些。
他說一個字,手指一剪,說完了這句話,一根三尺長的銀棍已被他剪成十六七節,叮叮噹噹落了滿地。
鈴鈴遠遠地瞧著,此刻也不禁倒抽了口涼氣,悄悄道:這人的手難道不是肉做的?
別人看著那瞎子手裡剩下的一小段銀棍,一個個都已面如死灰,那裡還諮得出半句話來。
白衣人又揹負起雙手,冷冷道:銀子我已送出,就是你的,你還不撿起來?
賣卜的瞎子臉色更青得可怕,忽然彎下腰,將地上的銀子一塊塊地撿了起來,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青衣大漢、獨眼婦人們也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