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念之小可以退於無,心念之大也可以歸於無所有。我領悟心念力之後自創的神宵天雷法術我今夜終於完整的理解了它,它的威力並不完全在於我的法力,在於它能激應天地間的多少力量。我是一個境界的“引”,關鍵是我地精神世界能夠凝聚多麼廣漠的內涵。
一坐便是一宿。樹枝上滴下的露水提醒了我新的一天已到來。我睜開眼睛,感到有點眩目──太陽尚未升起,但天光已經放亮。雖然看不見遠處的大海,卻能從天際的白輝感受到海面上波光粼。粼。幾隻白鷺從湖邊薄紗似的水霧裡飛出,蒼蒼蒹葭被在晨靄中勾勒出搖曳的剪影。我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向付接所在的鷹窠頂走去。
付接與我一樣也在這仙靈之氣充盈的群山之間調養修習了一夜。也許是心性的不同,我們選擇了不同的地方駐足。我在談仙嶺中,他在鷹窠頂上。鷹窠頂是海天之際的最高峰,峰頂岩石狀如雄鷹展翅,倒和七葉駐足的蕪城飛盡峰頂有幾分相似。在此修行,有小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有接天而俯視眾生的心境。我登上鷹窠頂的時候,付接背對大海長身而立冷冷的看著我。我在他面前幾丈處站住,我們之間自然而然的有了一段對答。
付接:“你終於來了。”
“不是我來了,而是你無處可去。”
付接:“不是無處去,而是不想去。我就是要在這裡等你前來。”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遠逃萬里。”
付接:“你看不出來嗎,這一夜,我的傷已經好了。”
“傷是你的傷,與我何干。”
付接:“你以為今天能夠殺得了我嗎。”
“不殺你,又怎麼能知道。”
付接:“你不怕死嗎,離開這裡你還可以好好活著。”
“不知生,焉知死。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我的修行是長生久視。殺了你,就是為了好好活著。”
付接:“如果我殺了你,別說長生,你這一輩子就是個短命鬼。”
“不知死,又怎能得長生。有多少無辜的人因你而橫遭不測,你殘害眾生,我也是眾生之生。不除你這種邪魔,眾生如何能得長生。不殺你,我如何能生,怎知他人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是他人。”
付接:“小小年紀,哪來這般口氣。”
“昨日路遇半截葬花殘碑,今晨剛剛想明白這番道理。”
付接:“要殺便殺,要麼我殺你,要麼你殺我。真難為你還想了一夜。”
“這一夜我想的不是你。你的傷好了,我也並非毫無收穫。”
這一番機鋒對答付接沒有半點優勢,他居高臨下聚集了一夜的氣勢並沒有壓住山下的我。眼見佔不了上風,他隨即一轉念,緩緩抽出了那把二尺雁翎刀。他以指一彈刀身,山谷四周傳來嗡鳴的迴音,迴音散盡之後付接沒有看我而是眼望遠方說道:“我手中的法器,名叫毫光羽。光羽從不染血,卻能分身變化出萬千飛刃殺人。它也能蓄積天地間的力量,發出排山倒海的耀眼一擊。此器變化多端,可分可合,可攻可守。自我出道以來,有無數人與你一樣妄想除魔衛道,卻在毫光羽下卻落入萬劫不復,一世修行毀於一旦。”
付接拿出法器來嚇唬我,原來那東西不是雁翎刀,而叫毫光羽。這件法器的奇妙我已有領教,它可以分刃合擊,蓄勢增威,確實是變化多端。想拿法器嚇唬我他是看錯人了,世間神器我見過不少,包括我手裡的也是,只不過有所毀損而已。他用毫光羽壯膽,恰恰說明他內心深處是真的害怕青冥鏡。
我拿出青冥鏡持在胸前,淡淡道:“我這件法器你知道名子,它叫青冥鏡。非常不好意思,直到今天我也沒有完全搞清楚此器有多少種變化與妙用,今天只能拿你試試看了。”
付接的瞳孔收縮了,他收回了目光與我對視,臉上有一股恨意:“我短命的師兄梅存菁曾詛咒過我,說我總有一天將滅於青冥鏡之下。可笑他連自己的命都留不住,又如何能斷言我的生死?我今天就殺了你,毀了這面青冥鏡,天地之間我還會怕什麼?”
難怪他當初得知我手中的法器是青冥鏡時變色而逃,原來他的師兄生前曾有過這種預言。修行人是講究天命緣法的,都會忌諱這種事情,所以他會害怕青冥鏡。雖然害怕今日卻不得不面對,他居然打算毀了這件法器。他提到了一個名子梅存菁,我很耳熟了,那是菁蕪洞天中梅氏家族最後一位主人。唐老頭也認識他,據說二十年前已經身故。
“你認識梅存菁?他是你地師兄?是你害死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