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做事卻這般的穩當,真正是難得。”
馮氏很滿意地點頭:“先就聽過她的賢名,只道是阿諛奉承之輩以訛傳訛,沒想到還真是伶俐……”說著望著那荷包嘆了一口氣,“要是我們家幼惠能有她一半的機敏就好了。”
“二姑娘天天跟著三少奶奶,不學也要看會的,你就放心吧!”董媽媽安慰著馮氏。
“但願如此吧!”馮氏苦笑。
***
從桂藹園裡出來,英紛低聲問沈穆清:“三少奶奶這樣,妥當嗎?”
沈穆清停下腳步望著桂藹院屋簷下高高懸掛著的大紅燈籠,神色平靜:“有什麼不妥當的。我不交了底給她不知道我到底帶了多少嫁妝來,只怕是心裡更慌。”
英紛猶豫道:“既然要交什麼不交給太夫人?”
沈穆清輕輕地摸著披風上毛茸茸的紫貂毛,淡淡地道:“對太夫人來說,大少爺也好,二少爺也好,都是他的孫子,可對夫人來說,卻不是這麼回事!”
英紛不解道:“三少奶奶是要把大少奶奶給比下去嗎?”
沈穆清低聲笑起來:“傻英紛,我把大少奶奶比下去了,還不知道讓誰撿了便宜去。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幹什麼。我只想把自己的日子過舒適才是正理。
”
英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們回到疊翠院,沈穆清並沒有直接回正屋,而是去了後面的退步。
李媽媽躺在床上吭著小曲,月桂坐在她旁邊給她捶著腿。
看見沈穆清進來,李媽媽一個激靈地坐了起來。
“三少奶奶,這個時候,您怎麼來了?”李媽媽陪著笑臉。
沈穆清笑道:“趁著從婆婆那裡回來的機會到你這裡轉一圈。”
李媽媽會意,立刻叫了月桂:“去,看著點。”
月桂應聲而去。
李媽媽立刻低道:“照您的吩咐去打聽過了。管廚房的是太夫人的陪房黃媽媽。早幾年,二少奶奶沒有身孕,大少奶奶常藉著孩子要吃東西指使大廚房的送吃食,二少奶奶抱怨過一次,結果太夫人發了話,說讓先顧著孩子們。這樣一來,大廚房裡不免行事有些偏頗。剛開始的時候,是疏忽了二姑娘——新竹院離大廚房遠些。夫人發了一頓脾氣,可因
房的是黃媽媽,也是雷聲大雨點小。”
“現在二少奶奶懷了身孕,自然是最大的。”沈穆清冷冷地道,“而三少爺卻是最能忍的人,所以忙起來了疏忽一下三少爺也是沒有什麼事的。”
“看三少奶奶說的。”李媽媽笑道,“三少爺那是性情溫和。這大家大族的事,就是這樣。”
是啊,她是在李氏的羽翼下過習慣了,所以忘記了這個世界有多冰冷。
“讓月桂以後每天都回去一趟,看看太太那邊有沒有什麼交待的。”沈穆清很鄭重地吩咐李媽媽。
是怕太太的病有什麼變化吧!
李媽媽思忖著,連聲應是。
從退步出來,沈穆清去看梁季敏的澡子,然後去了梁季敏的書房。
梁季敏並沒看書,而是在練字。
穆清還以為他還在為中午飯的事生氣。笑盈盈地就走過去看他寫的字:“相公練的是柳公直的法貼啊!”
梁放下手中的筆,笑道:“你師從閔山先生,自然是見識不凡,讓你見笑了。”
沈穆清沒有吱聲是很認真地觀看季敏的字。
梁季敏先前,也不過是客氣話罷了,現在見沈穆清看的這樣嚴肅,心裡不由有了幾分忐忑聲問道:“怎麼?可是失望之極?”
沈穆清聽出他聲音的緊繃,知道他那看似隨意的問話實際上卻很在乎。
她佯裝滿臉肅穆地道:“布白舒朗,清秀灑脫……真是字如其人啊!”說到最後已忍不住掩嘴而笑。
梁季敏一怔。
燈光下,沈穆清雪白的面龐光潔如玉,一雙大大的眼睛盼顧生姿,流露出狡黠靈慧。
他心中一慌,拼命想要掩飾這種不安。
“真的嗎?”梁季敏直覺地想去和沈穆清討論他寫的字——好像只有這樣,大家就會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
他伸手想抓住宣紙的一角,卻鬼使神差地一手按在了暖硯爐上……
梁季敏“哎呀”一聲,吃痛地揮手。
桌子上的筆筒筆格筆屏一下子“稀里嘩啦”全掃在了地上。
沈穆清沒想到會這樣——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然會搞得梁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