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對閔先生地名聲、才學不服地人?
沈穆清思忖著,笑道:“我只是跟著閔先生學了些皮毛,怎敢在袁師傅面前獻醜。”
袁師傅卻是哈哈大笑:“京都地下錢莊開出了一賠八的賠率,賭閔巒山進三甲,你就不要在那裡謙虛了。”
沈穆清愕然,厲聲道:“秀木於林必摧之!這是誰在害閔先生?”
“有意思,有意思,”袁師傅聽了,從東次間裡走了出來,眯著雙小眼睛上下打量著沈穆清,“這小姑娘有意思……雙瑞這個弟妹,比你那個大嫂有趣多了!”
沈穆清聽得一驚。
這個袁師傅是什麼人然也認識王溫蕙?
想到這裡,她不由朝著蔣雙瑞望去。
蔣雙瑞只是朝著她笑了笑她朝東次間走:“你就拿出渾身解術給袁師傅畫幅畫吧,要不然到時候丟臉的可是閔先生。”
沈穆清望著滿臉笑意的蔣雙瑞,挺直脊樑走了進去。
***
那天,沈穆清和蔣雙瑞一直待到了黃昏才從袁師傅家告辭。
坐在轎子裡,沈穆清一直思索著蔣雙瑞帶自己去袁師傅那裡的初衷,可怎麼想也猜不到。
袁師傅除了一開始和她說了幾句話,其後時間就一直在旁邊細細地觀摩著沈穆清畫畫,並不時和蔣雙瑞低聲討論幾句。
如果在平時,沈穆清多多少少會有點緊張,可聽了蔣雙瑞的一席話,她卻有幾分賭氣的成分,反而握筆比平常穩,下筆比平常自然流暢。
她畫了一幅自己最擅長的牡丹雛雞圖。
但袁師傅對她的畫並沒有作什麼評價,反而對沈穆清很感興趣:“……沉穩內斂,確有大家之風。”
蔣雙瑞只是在一旁淡淡的笑。
沈穆清看不出那笑容裡有任何負面的情緒。
回到梁家,兩人去了閒鶴。
梁幼惠和三個孩子都不在,太夫人正和一個遠房的嬸孃說著梯己話,兩人請了安,寒暄了幾句,就退了出來,然後去了桂藹。
路上,沈穆清一副很擔心的樣子:“二嫂,要是娘問起來,我們怎麼說?”
“照實說就是了!”蔣雙瑞的神情很坦蕩。
反正我已經商量你了,要是有什麼事,也有人擔著。
想到這些,沈穆清也就有了主意。
進了屋,王溫蕙正服侍馮氏卸妝。
看見她們進來,兩人都面露詫異。
“叔信和季敏呢?怎沒有一起回來?”馮氏問道。
兩人給馮氏請過安後,蔣雙瑞主動將今天的事說了。
馮氏聽了,有幾分嗔怪沈穆清的意思:“為什麼不跟著季敏去長公主府……長公主為人很和善,又願意幫人,你還是要和她多多走動才是。”
沈穆清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溫順地道:“都是媳婦欠考慮。”
王溫蕙低著頭整理著衣襟,蔣雙瑞卻笑道:“娘,弟妹第一次去外公家,難免有些膽怯。她這樣規行矩步地跟著我,也是行事沉穩的原因……”
馮氏點頭,神色微霽。
沈穆清就朝著蔣雙瑞遞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蔣雙瑞卻低垂著眼瞼,並沒有如沈穆清想像的那樣和她眉來眼去的。
馮氏問蔣雙瑞:“你往常不是初八去袁師傅那裡的嗎?怎麼突然改今天了?”
蔣雙瑞笑道:“我年不比往年,等過了初三,就不準備再出門了。”
馮氏很滿意蔣雙瑞的回,笑著點了點頭。
婆媳說了一話,馮氏就讓媳婦們都回去:“……明天初三,你們都要回孃家,得早起,都去歇了吧!”
三》屈膝行禮應“是”,貫著出了婆婆的屋子。
蒽立刻道:“我服侍著娘吃的晚飯,三個孩子還丟在屋裡讓乳孃們看著——我先走一步。”
雙瑞沒有吱聲。
沈清暗暗吃驚。
沒想到蔣雙瑞和王溫蕙的關係竟然已經這樣的僵。
她忙朝著王溫蕙福了福,笑道:“大嫂快去吧,孩子們要緊。”
王溫著沈穆清笑了笑,然後領著自己屋裡的丫鬟媳婦走了。
沈穆清就笑盈盈地對蔣雙瑞道:“二嫂,我送你回屋吧——二伯不在家呢!”
在屋簷的大紅燈籠的照射下,蔣雙瑞明媚的臉龐如塗了一層胭脂似的豔麗,她朝著沈穆清微微地笑著點了點頭。
沈穆清就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蔣雙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