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影和興哥呢?”她坐在鏡臺前由丫鬟們給自己梳頭,問一旁服侍的英紛。
“大姑娘和常師傅在後花園玩。”英紛笑道,“興哥跟著黃媽媽在睡覺。我剛去看過,還沒醒。”
李媽媽留在了滬定,鄭三奶奶就送了黃媽媽來。原是在鄭三奶奶身邊服侍多年的,沈穆清見她做事沉穩,就讓她在興哥屋裡主事。
“大太太醒了沒有?”
“還沒。”英紛笑道,“就是姨娘來看了奶奶好幾次。見奶奶睡著,沒讓叫人。您看,要不要跟姨娘說一聲,老爺那邊只怕等著您醒了好一起吃飯。”
沈穆清點頭:“那就派人去大太太那邊瞧瞧。要是還沒醒,也不要驚動,跟老爺說一聲,我們再等等。”
英紛應聲而去,不一會折了回來,笑道:“大太太也醒了,正差了玉簪姐姐來問奶奶醒了沒有……我已派人去報了姨娘。”
“把悅影找回來,”沈穆清笑道,“讓喜鵲幫她洗洗——她和常師傅去後花園子,只怕沒有一處是乾淨的。”
英紛笑著去了。
等悅影收拾乾淨,興哥也醒了,沈穆清乳了興哥,然後帶著一雙兒女去了大太太處,一行人去了內院的花廳。
花廳備了兩席,大太太、沈穆清還有大舍、任翔、時靜姝、常惠前前後後到了,沈箴笑道:“都是一樣家人,也不用避諱什麼,就這樣上菜吧!”
陳姨娘笑著應了“是”,任翔就牽客入席,男一桌、女一桌地坐了。
菜上了,一大半都是沈穆清愛吃的。不管是沈箴交待的還是陳姨娘的用心,沈穆清都很是感激,一頓飯自然吃的其樂融融。
散了席,沈箴與任翔等人去了書房喝茶,女眷們就移到了一旁的廂房說話。
熱熱鬧鬧的,到了亥初才散。
沈穆清卻掩飾激動,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起來給蕭芸娘寫了一封信,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又說等京都局勢穩定了,請她帶著孩子到京都來玩。之後又給蕭颯寫了一封信,告訴他自己永遠支援他的決定,讓他放寬心,家裡的事她會安排好的。
寫完信,一直飄飄蕩蕩的心這才落下,上床不一會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叫了英紛:“派人去送信。”
英紛應聲而去,沈穆清收拾好了先帶著孩子去給大太太請安,又去了沈箴那裡:“我想去趟廟裡,帶了悅影和興哥去給太太磕個頭。”
沈箴點頭:“讓大舍陪著你去吧!多帶幾個護院去。”
“大舍要上學,雖然說他天資出眾,可能不耽擱還是儘量不耽擱的好。”沈穆清婉言拒絕了沈箴的提議,“讓任公子陪著我們去吧——我把常惠也帶上。”
常惠昨天晚上回了一趟家,今天一大早就來了,並沒有和六娘同住的打算。
有常惠在身邊,沈箴自然放心,交待了幾句,喊了周百木進來,準備去寺裡的事。
大太太知道沈穆清要去拜奠李氏,換了一件素淨的衣裳,也要跟著去:“……沒見到人,也要去奠拜奠拜才安心。”
五輛馬車,二十幾個護院,一行人去了廟裡。
沈穆清帶著蕭悅影給李氏磕頭,興哥在喜鵲懷裡東張西望。
“太太,我現在過得挺好。”她雙手合十,喃喃低語,“孩子們很健康,蕭颯待我也不錯,你要是在天有靈,保佑你的外孫女和外孫清泰平安才是。”
蕭悅影跟著母親雙手合十,一雙眼睛卻盯著大殿上掛著的黃色幔帳骨碌碌地亂轉。
沈穆清讓蕭悅影對著母親的牌位磕了頭,大太太也上前上了香,磕了頭。沈穆清就吩囑喜鵲和黃媽媽把蕭悅影和興哥帶到一旁的廂房去玩,自己則和大太太一起幫李氏的長明燈添油。
主持見著雙手合十直念阿彌陀佛——沈穆清為李氏捐了一千兩銀子的香油錢。
到了中午,主持留她們吃飯,沈穆清想到自己這個時候處境微妙,就望著大太太。而大太太正好和她想到一塊去了,拒絕了主持的好意,帶著孩子往回趕。
到苜蓿山時,才卯末,來遲些的人正往各廟裡趕,來早的人要下山了,一時間路上車水馬龍,十分擁擠,馬車伕自覺地放緩了速度。
蕭悅影坐著不耐煩,常常撩了車簾子朝外望,車外除了車馬就是行人,大家神色匆匆,對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來說也是很無聊的。她看了一會就放了車簾子,可待在馬車裡更是無趣,又撩了簾子朝外望,這樣三番五次的,沈穆清心疼她無聊,低聲哄她:“娘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