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了一下,感覺到四肢已經開始的抽痛,終還是吃下了那個所謂的解藥,反正已經中了毒,即使毒上加毒也是一樣。
我看著服下藥後,片刻就消失的紅線,終還是暫時放下對他的戒備。我打量著他,那時我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明教新收的教眾,因為是教主的心腹,所以才知道我。
他很快否定了我的想法,既然不是明教中人,我並不像管他,只是讓他快些離開。
結果他居然得寸進尺,讓我給他找地方藏起來。
還沒待我拒絕,他就突然捂著左胸,臉色變得卡白而痛苦,緩緩的向地下倒去。
我暗罵了一聲,終還是接住了他,看著痛昏過去的他。忍不住氣呼呼的掐了掐他的鼻子。指尖滑膩的觸感,讓我心裡驀然一滯。真是果然藍顏禍水。
既然是張教主熟識的人,況且他如果被抓,說不定就會暴露我的身份。我只得無奈的把他帶到我房間的密室裡。
這個時候,我不能引起王保保的懷疑。我把自己打成重傷,去向王保保告罪。說那個人有暗中高人保護,我不敵被打成了重傷,好不容易逃了回來。雖然王保保大發雷霆,但是我對他終是還有用,他便賞了我些藥,便只得作罷。
我回房間簡單的療了會傷,便下了密室。
他已經醒了過來,還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殺意和冷氣。我沒想到他居然會醫術。
我沒有理他的聒噪,直接把準備的乾糧放下,這幾天正是關鍵,我是不會讓他出去的,便準備離開。
對於他要給我療傷的話呲之以鼻,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怎麼會受傷?害救人計劃實施起來更加困難。誰知道他的醫術怎樣的。我自己也知道我是在遷怒。但是他於我是個累贅。
我本不想理他,誰知道他居然知道我正在找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最重要的是他會配這種解藥。
雖然我對他的來歷和意圖更加驚疑。但是看著他那雙充滿笑意和調皮的眼睛,想到昨天我中的那種聞說未聞的毒,我終是相信了他的話。
我按他的吩咐拿來他的包裹,還有配藥用的藥材。
我用手裡的情報網查了查他,俞冰,俞蓮舟的侄子,十二歲上武當,體弱,不能習武。短短的一句話就概括了他的全部。
他明顯不可能是這麼淹沒於眾人中的普通人。這樣的自信,處變不驚,還有他那彷彿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一直這樣默默無聞,只能說明這個人心智超群,心機深沉。
不過他明顯對明教是友非敵,我也只能先放下疑惑。
我冷冷的看著他,有條不紊的擺弄著那些銀針,我循著他的話,吞下那個遞到嘴邊的藥丸,退下上衣,任他十指飛快的在我身上施著針。即使對他充滿了疑惑但是我卻總是直覺他可信。
感覺到體內翻滾的血腥,我連吐了好幾口血。
再次運功,驚奇的發現我的內傷已經好了七成,我看著他冒著冷汗,蒼白的臉,心裡又些許動容。那雙漂亮的黑眼睛咕嚕嚕的轉著,裡面的狡黠,看起來難得的可愛,讓我心裡驀然的想笑。
我抓住他偷偷摸向我面具的手,聽著他調皮的叫著我冰山兄,看著他耍著賴皮。
驀然讓我想到了很久以前叔叔家那個病死的小弟弟。即使知道也許他的可愛是種偽裝,我依然無法討厭他,甚至多了些許好奇和心軟。
看著他又像昨天晚上一樣發病。我下意識的去扶住他。結果被這隻小狐狸騙了。他趁我不注意摘下我的面具。
那張連我自己都不忍直視的臉,他居然沒有厭惡,那雙眼睛過於明亮,除了惋惜,什麼都發現不了。
我敏銳的在這抹惋惜中捕捉到了一絲瞭然
。
這讓我對他更加好奇和疑惑。他好像本就知道我毀了容,並且也許還知道我為什麼毀容。
我並不覺得武當的情報有那麼厲害。疑點應該在他的身上。我想起他說他會算卦。但是我根本不信這個。
他保證盡全力治好我的臉,那種信誓旦旦的樣子,讓我心裡忍不住想笑。我看到他眼裡的一絲愧疚,心裡更加覺得趣味。說實話,我並不很在意我的臉。要不然那個時候我也不會狠下心來完全毀掉它。
我玩味的看著面前這個人。他真是無比的矛盾。明明精明的厲害,卻在有的時候有些迷糊。看著單純懵懂,卻總是比誰都明白。看似溫柔多情,但關鍵時又冷心冷清。這種奇異矛盾感,讓他顯得異常有吸引力,如此的惹人探究。
起碼他引起了我足夠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