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抽出幾縷銀色的、如同蛛網般纖細的思想纖維粘在魔杖上面,又把這些思想纖維放進石盆裡。他回到桌子後面坐下,注視著他的思想在冥想盆裡旋轉,飄浮。過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又舉起魔杖,將這些銀絲般的物質挑在杖尖。
一個人影從裡面冒出來,圍著披肩,她的眼睛在眼鏡後面顯得格外的大,正是霍格沃茲的占卜學教授西比爾·特里勞妮。她對哈利的態度一直不錯,因為男孩兒可以很輕易給出各種死法的生動描寫。受他影響,編不出自己倒黴事的同學也會找來一些介紹整蠱方法的書籍編寫自己的倒黴事。這位平日表現與鄧布利多所說的“沒有繼承先知一點天份”的完全不靠譜的占卜學教授在冥想盆裡慢慢旋轉著。而當她開口說話時,哈利聽到的不是她通常用的那種空靈而玄妙的聲音,而是一非常刺耳的、嘶啞的聲音。
“擁有徵服黑魔頭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個曾三次擊敗黑魔頭的家庭……生於第七個月末……黑魔頭標記他為其勁敵,但是他擁有黑魔頭所不瞭解的能量……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那個擁有徵服黑魔頭能量的人將於第七個月結束時出生……”
緩慢旋轉的特里勞妮教授又沉浸在下面的銀絲團裡不見了。辦公室裡靜悄悄的。鄧布利多、哈利,還有所有的肖像,誰也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響,就連福克斯也安靜下來,乖乖地在一旁啄著自己的羽毛。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打斷了鄧布利多對於冥想盆的凝視,“她說的那個人是我?”雖然是個問句,但哈利已經在心裡悄悄肯定了——他的生日恰好是七月底,而且,西里斯曾經驕傲的告訴過他,他的父母曾經三次擊敗過伏地魔。他有些緊張,又有些釋然。讓伏地魔盯上他的,果然還是預言,但是這個預言卻不是他在迷夢中聽到的那一個。
“我現在……倒也不敢肯定了。”鄧布利多說,“你剛剛也聽到預言了,那裡並沒有提到你的名字。事實上,滿足條件的男孩兒還有一個。”
“納威?”哈利自然是知道好友的生日的,他們還想著要不要借這個機會一起出門聚一下呢。
“是的。但是伏地魔選擇了你,就像我所說的,多重選擇下的意外——偶然的機會下伏地魔得知了部分預言,而他從來不是一個會允許會對他產生威脅的人活在世上的人,在兩個男孩中選擇了一個,他先襲擊了你的家。”
“那為什麼您又說不敢肯定,既然伏地魔已經做出了選擇。”
鄧布利多看說:“當我看到你額頭上的傷疤時,我就在猜測它意味著什麼。我認為它也許是你與伏地魔之間擁有某種聯絡的標記,但我並不知道那是一塊危險的伏地魔的靈魂的碎片。哈利,你的父親很聰明,一個麻瓜,竟然比大多數巫師都先想到那究竟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而現在我額頭上的魂器被消滅了……”哈利抬起頭,“校長,您認為魂器跟預言裡提到‘黑魔頭’所不瞭解的力量’有關是嗎?伏地魔可能選錯了人?”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哈利,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比我見過的你所有的同齡人都出色。所以——”鄧布利多身子前傾,透過眼鏡,仔細地打量著哈利,“比起讓你知道事實真相,我更在乎你的幸福與快樂;比起我的消滅伏地魔的計劃,我更在乎你心境的平和;比起計劃一旦失敗而要做出的犧牲,我更在乎你的生命。”
“我——”哈利的腦海裡迴響著鄧布利多的話——“這是一多重選擇造成的意外”。如果達成預言的必要條件真的是他身上已經被除去的魂器,那麼如果現在開始,他拒絕涉入這一切,躲在一邊的話……是否就會徹底改變預言的走向呢?他垂下眼瞼,再次深吸一口氣說:
“校長,我還記得的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給出的那個答案——”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也會肩負起這份責任,即使“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因為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
“哈利——”
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充滿了活力,哈利扯出一個笑容:“校長,其實殺死伏地魔這活一點兒也不困難,我們這兩年不是已經幹掉很多了麼?失去主魂的前提下,他們還都忙著互相車後腿呢。”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向辦公室的壁爐,“父親正在家裡進行一個超有趣的實驗,我先回去啦。”
“我們的選擇會決定我們的未來。”鄧布利多望著男孩消失的身影,對著放在一旁的分院帽說道,“你曾經這麼和我說過。可我們卻不知道所選道路的前方是否佈滿了荊棘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