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這麼些錢丟在沙發上走了。我還以為是他們的公款掉在我家裡,打電話找他時,他說錢裡有個條兒,你一看就明白了。我一看,是皮革蘇這夥人乾的。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萬代市長的妻子一把一把地將那新嶄嶄的票子取出來放在高南翔的辦公桌上,又把條兒拿出來給高南翔看。她急得不行地說:“高書記,你看,這麼多錢該怎麼辦呢?”
高南翔想著,這些人哪,誰要抓皮革蘇他們就煎誰烤誰。高南翔說:“張嫂,你別急,這糖衣炮彈我也捱過。現在看來,誰要抓皮革蘇誰就要挨導彈!你只需把它交到紀檢委去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張嫂說:“還不只是這一大堆錢的事。這我也知道交到紀檢委就行了,我是想,還會不會有更可怕的事兒要來,我那地方又住得偏僻。”
高南翔說:“還能有什麼更可怕的事兒要來呢?萬代市長在白鶴的人緣關係那麼好,我想不會有的。”
張嫂說:“這些人什麼事做不出來?你女兒不就被他們威脅過嗎?老萬又不在家,他們會不會把我抓走作人質啊?我想起來都怕!”
高南翔說:“你別怕,我相信他們不會膽大到那一步!但是,警惕性高一點也有益無害。我這就跟秘書長說一聲,叫執勤民警晚上到你那邊多巡邏幾次。”
高南翔馬上在電話裡跟秘書長作了交待,要對萬市長住家那邊加強防務。張嫂這才又提著那一袋票子去了紀檢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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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富天平13(1)
高南翔去機關理髮室理髮時,理髮師傅正和閒坐在理髮室的人說什麼新聞,笑聲如盛夏的熱流一浪一浪地衝出門外來,大家原本都是其樂無窮的樣子,但一見高書記來了,突然變得鴉雀無聲。高南翔感到了別人對他的忌諱,他是第一次來這裡理髮,不熟悉這裡的情況,也就坐下來問道:“剛才還這麼熱鬧,怎麼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理髮師傅說:“擺龍門陣。”
高南翔說:“繼續擺嘛,讓我也快活快活,享點耳福。”
理髮師傅說:“你們當大領導的有的是好段子聽,聽我們這些民間龍門陣沒意思。”
高南翔說:“民間龍門陣就是民間文學哪!它能從民間角度反映現實,怎麼能說沒意思呢!”
理髮師傅說:“高書記,你能這麼想問題,肯定是個好官!”
高南翔說:“我是來理髮的,不是買高帽子來的。你先別給我戴高帽子啊!你把剛才那龍門陣接著擺下去,坐在這裡理髮沒事兒,我想聽聽。”
理髮師傅說:“是說一個大貪官的故事。”
高南翔說:“那我就更想聽聽了。”
理髮師傅於是一邊給高南翔理髮,一邊就說開了。他說:“當了那麼大的官,黨的高階幹部啊,撈錢不論美元、港元、人民幣,搞女人不論老的少的!好好的幸福日子不過,落得那麼個悲慘下場,如何值得!據說,當時,他那位年過七十的老父親剛從山上犁田回來,牽著牛,扛著犁,走到半路上聽說兒子犯受賄罪判了死刑,犁就從肩膀上掉下來,砸破了腳背,鮮血直流也不知道痛。牛走了,這老人家卻一直像根電杆站直在路上,當人們喊不應他,走近他拍打他時,他才倒下去,全身早就冰涼了。可想而知,這是一位多麼要強的老人啊!”
高南翔問這個大貪官叫什麼名字。理髮師傅說,叫張召鑫。高南翔啞了,全身涼了一下。他想起華仕成跟他說過的事情。張召鑫哪,你那麼聰明能幹,就只留下這麼些民間傳說啊!一直到理完髮,高南翔都不再說話。他想著自己正準備去看召鑫的母親,他想象著召鑫的母親和召鑫的兒子現在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
高南翔覺得自己不能再拖了,過幾天一定要去看望一下張召鑫的母親,召鑫有罪,他母親沒罪。他想單獨去,連武湘懷也不想帶。他一直想象著自己見到張召鑫的母親時,可能會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即便只有秘書一人在身邊,他就也得忍著,也得像個市委書記的樣子,就不好表露自己的真情。
高南翔問過劉師傅知不知道去張召鑫家的路,劉師傅說知道,因此,他就更沒有必要叫任何人同去。
因為思緒雜多,這一天夜裡他睡得不深,早早起來,洗刷過,散過步回到餐廳,餐廳裡還沒有一個人來就餐。
高南翔用過早餐,又早早地來到辦公室,一看錶,還差二十分鐘才到上班時間,又想起自己還有一本正讀得有興趣的書沒有讀完。於是,將抽屜裡那本《國民待遇不平等審視——二元結構下的中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