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路上救護車爆胎,對病人病情有所耽誤,就是怕家屬鬧意見,所以值班主任把我這個總值班也喊來了,結果我們一道被卡在了電梯裡,越忙越出事。還有我們cT機是全進口的新機子,一直沒壞過,那天晚上不明原因自動重啟——…”
這些事邵易宇全聽嚮明跟自己說過,只是不知道那天鮑院長也在場。鮑院長艱難地說到病人的推床被瘋漢推倒,自己親自和嚮明幾位醫生將床扶起來,將病人送到手術室搶救。雖然中間耽誤了點時間,但也沒影響到病人的搶救。可媒體界硬是把白的說成黑的,把黑的說成白的。現在家屬組織醫鬧來醫院打砸搶,彷彿還成了天經地義一般。
鮑院長氣喘吁吁地把衣服掀開,露出自己左邊胸口側壁給邵易宇看: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地有一個手掌形的青紫色淤痕,下面的骨頭如刀切一般沿著掌印齊齊而斷。鮑院長咳嗽了一聲:“右邊還有一個呢,不過骨頭斷得沒有這邊多,但面板上卻全起了水泡,跟開水燙的一樣。”
邵易宇“啊”了一聲,從床上爬起,探出身子在鮑院長兩邊胸口上按了一下,痛得鮑院長直咧嘴。
左邊的掌印齊整,下面的骨頭寸裂,而掌印外的骨頭卻並沒有被打斷,如同被利斧鋼刀斬斷的一般,掌印青紫淤滯,外表面板皮溫要比其它地方低得多。邵易宇口中默默道:“掌力陰寒,這一掌肯定是那個武功高深的矮個子老頭打的。”
而右邊的掌印看不出手掌的形狀,看樣子掌力不夠,但面板卻如同被開水燙傷過一般,起了一塊大大的水皰。“這一掌肯定是那個使用陽剛內力的高老頭打的。”
鮑院長聽不懂邵易宇嘴裡在咕噥什麼,邵易宇問道:“這兩邊是不是一個高個子,一個矮個子老頭打的?”鮑院長搖了搖頭:“人那麼多,場面那麼混亂,我怎麼知道?反正先挨幾下打還好點,但這兩掌一中,我馬上就人事不知了。醫院組織人員搶救我,我只是疼痛性休克,馬上就醒了,可這兩邊胸口全部塌陷,呼吸功能卻全廢了。”
鮑院長看著外面為自己忙碌的醫護人員,小聲道:“我被打成了槤枷胸,本來也只用包紮固定一下胸壁就可以了。但斷裂的骨頭一不小心刺到裡面戳破了肺臟,大出血成了血胸。他們特意請肺科技術最好的醫生來給我做胸穿抽血,結果針頭穿破了肺臟,加重成了血氣胸,到現在又併發了感染,成了膿胸,毛病越搞越大。”
鮑院長嘆了一口氣:“我是院長,對醫療風險可以理解,但整個社會卻缺乏這種的理解———其實他們對我的一切診療經過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誰都不想穿刺把我的肺臟戳破,可有時———事情怪啊。”
晚上,鮑院長均勻打起了呼嚕,邵易宇腦中還在想著他說的那個“怪”字:自己一直認為“五鬼”是和這病人有仇才會害死他,可現在鮑院長也連連倒黴,是“五鬼”害的?還是另有其人,不,另有其“鬼”?
正在思索間,鮑院長的呼吸聲突然不均勻起來,一開始快得如同拉風箱,本來寂靜的重症監護室裡充滿了他一個人“呼呼”的喘氣聲,彷彿是一個瀕死的人正在向人世間奢求最後一口空氣來活命而不得。邵易宇正要翻身下床看個究竟,這時鮑院長的呼吸頻率已經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就如一個繃緊的弦———…突然斷了,再也了無聲息。整個病房又恢復到死一般的平靜。
邵易宇心中一驚,立刻雙手用力撐起———誰知道卻動彈不得半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竟被人上了約束帶。
“護士小姐?護士小姐。”邵易宇只好抬頭拼命高叫。
兩個值班護士正在護辦室交班錄,明明和自己只有十幾步路的距離,可對於鮑院長粗大的呼吸和自己的呼救,她們倆竟然沒有一個人聽見,偶爾交頭接耳說點私房話還輕笑了兩聲。
邵易宇拼命想掙脫手上的約束帶,可那裡動彈得了?於是拼命用腳踢床,把床頭踢得“呯呯”作響。可那兩個護士也笑得更響了。
邵易宇急於知道鮑院長到底怎麼了,只好將右腳踢出被子外面,上抬過頭,一招“蹬天腿”伸出床外將布簾踢開,急急抬頭迎了上去:“鮑院———”
隔壁床上那裡有什麼鮑院長。———邵易宇不禁愣住。
只見布簾這邊是一臺呼吸機,正在機械地工作著,一下一下向床位上的病人鼓著氧氣,病人身材肥胖高大,本來應該是大眼大嘴的漢子。可是因為過於肥胖,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嘴巴也被兩腮的肥肉擠成了一團,如同一個植物人一般任由機器的擺佈。
邵易宇猛地抬頭,只見病人床頭上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