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最喜歡買小孩充當“護教童子”,會不會現在沒錢了改成“搶”了呢?
邵易宇急了:“我有非常緊要之事非要去陳頭鄉不可。此行就是來一卜吉兇的。”齊半仙掐指一算:“陳頭鄉正是西北戌位,不可去。千萬不可去。”
假如是在一年之前,邵易宇肯定放棄了去陳頭鄉的念頭,但現在的邵易宇可不再是貪生怕死之輩,正色道:“我必須去。”
齊半仙哼道:“那你又何必要算?也罷。我請道符給你隨身帶著吧。速去速回。”
一結帳,算命只要了一百,請道符卻花了八百。邵易宇不禁嘖嘴,小童解釋道:“看病貴絕不會是貴在掛號上,全是貴在藥上,這叫以藥養醫!而算命而不請符好比光看病而不治病——…”
邵易宇一想小童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齊半仙給他算命字字準確,而且自己有“破身”之災早在一年前小虎子就“看見”了,說不定就要應在這西北戌位的陳頭鄉,只是這八百塊錢買的“鬼畫符”,上面畫一個佛祖,還畫工拙劣,下面數道小劍一樣的符文,加在一塊真的能救自己一命嗎?
第十章 義莊避雨
第十章義莊避雨
到齊半仙家石子路、黃泥路好歹也算是有路。可到陳頭鄉壓根就沒有一條象樣的路。加上一場大雨劈頭蓋腦地從天上倒下來,澆得邵易宇跟沒頭的蒼蠅似的在深山老林裡到處亂竄,好幾次差點滑進山溝見了上帝。
最後總算祖墳上冒青煙,趕在天快黑的時候看到了一戶人家,邵易宇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想都沒想、看都沒看,完全是出自本能急衝衝地跑進去投宿。
門一開啟,出來一個駝背的老人,挑著一個白燈籠,上面寫著一個“義”字。邵易宇心中一跳:這種燈籠是古代“義莊”的“專用”燈籠———說白了,也就是給死人用的燈籠。
(注:義莊,是農業社會的產物,一個大家族之中,有的窮,有的富,富有的拿出錢來辦義莊,義莊之中包括學校、公田、祠堂等設施。在歷史文獻上,最早有記載的義莊是北宋范仲淹在蘇州所置。隨著社會結構的改變,義莊的內容在漸漸縮窄,到了近代,幾乎只用來宿放棺柩。
有些宗族義莊是為家族死者停靈所設,修得如同廟宇,豪華大氣;有些義莊是“慈善機構”如寺廟、道觀所建,相當於古代的“公用太平間”,專門“收留”無主之屍。因為這些人多數死得不明不白,或者是含冤而死的,所以一般來說“義莊”的怨氣特別重。
民俗知識,題外話,一帶而過。)
不過邵易宇可沒有這種“天眼通”的本領,有沒有怨氣、鬼氣可看不出來。好在老頭在燈籠的照射下還有影子在地上晃啊晃的,邵易宇才鬆了一口氣。
老人因為背駝得厲害,頭都倒勾到自己褲襠了,邵易宇向他說明了來意,老人才緩緩抬起頭來。
他不抬頭還好,這一抬頭邵易宇大吃一驚:只見老人臉上、頸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肉瘤,疙疙瘩瘩地看著人身上直掉雞皮。讓人想起了《巴黎聖母院》裡面的卡西莫多。
邵易宇心道:“他雖然不是鬼——…不過恐怖程度也差不多了。”
老人渾身上下就一雙眼睛較為明亮,看了看邵易宇後緩緩轉身:“人不是蝸牛,沒辦法揹著房子到處跑。小夥子,進來吧。我們是虔誠的佛教徒,我們會好好招待你的。”
聽到老人說他是佛教徒,邵易宇心中頓時生出一種親切感,加上老人談吐不凡,邵易宇終於肯跟著老頭踏入了這鬼才肯住的義莊。
人有信仰,就會懂得謙卑,為人處世也會有所敬畏。加上佛教不求今生修來世的思想讓人安忍現狀,將一切“身逢苦逆”均當成“業障”默默承受,有利於社會“安定”,從隋唐時代開始中國古代帝王就十分重視對宗教的利用,同時宗教也依附於政治實力快速發展。在國外也是同樣如此,有些國家歷史上甚至出現了政教合一的局面,可見宗教對塵世的影響之大。
在民間還流傳著一些宗教上找不到的“神鬼定律”:如“三年不說夢,神鬼都不動。”,又所謂“人不言鬼,鬼不言佛”,這老頭說他是佛教徒———…至少不會是鬼或者歹人了。
穿過庭院,老頭停下腳步打斷了邵易宇的“奔逸性思維”:
“到了。”
然後緩緩伸手開啟了房門,配合著老木門“吱呀”地一聲開啟,老頭低聲吟道:“裡面還能再住一位呀。”
一股寒風夾著冷雨橫颳了進來,吹得老頭手上的白燈籠忽明忽暗,照得裡面模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