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於麾下,唯恐族人不服。”
六長老臉上掠過一絲奇異的神采,遲疑中帶著稍許堅定,自嘲一笑道:“復仇?真真是天大的笑話。此時的龍族,還有這個實力嗎?即便是全盛時期,與人家也是天壤雲泥之別。混元聖人啊……”
大長老不覺頷首贊同,嘆息道:“此言在理。為今之計,也只有投靠蓬萊島。保全龍族了。”
其餘幾人俱出言贊同。
“若投蓬萊島麾下,保全龍族不難,只是……”
六長老睿智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其他幾人正聽得仔細,廳外傳來鼓掌之聲:“好見識,好見識……”
一青衣男子從廳外緩步走來,揹負長劍。肩頭露出一點火紅。身後跟著四人,低著頭。身形熟悉叫眾人心頭不禁浮現似曾相識之感。
“哪裡來地狂徒,膽敢擅闖龍族議事廳”眾位長老齊齊喝罵出聲,唯有兩人例外。面沉如水,一言不發的大長老。還有六長老,看了一眼來人肩頭躍出的一點紅。悵然嘆息一聲。闔上雙眼,軟倒在椅子內。
就是這樣的奇怪。面對生死抉擇之時,即便是做出了決定,事到臨頭,還是有著些許不甘、些許遺憾。
大長老看了有些古怪的老六一眼,伸手止住了眾人的叫囂,注視著來人沉聲道:“你是何人?來我龍族所為何事?”
來人一手捋過散落右側肩前地長髮,並不答話,只是淡淡掃過對面的七位長老。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似嘲諷、似不屑。
“好膽”幾位長老見得來人狂態,個個面上紅潮湧動,不約而同放出氣勢,壓向立於廳中地青衣男子。
大長老面色越發難看,緊緊盯著他身後一人,寒聲問道:“傲廣,你引這狂徒來此,意欲何為?”
眾長老這才發現,那四人,正是被狴犴驅逐的原龍族四大統領。當下個個臉色不善,刀鋒般的銳利眼神刮過傲廣幾人。
傲廣抬起頭來,拱手道:“大長老,這位是……”
“哼”一聲輕哼傳來,傲廣的聲音戛然而止。帶著三分惶恐、七分畏懼,看了一眼挺立身前的青衣男子,再次低下頭來,不敢言語。
眾長老心下一緊,暗自揣測來人的身份,顯是大有來歷之輩。殿中又回覆了靜默,不同於先前對龍族未來的擔憂,眼前面臨的,是實實在在的威脅。沉甸甸地氣氛,直教人喘不過氣來。那悠然挺立中央的青衣男子,越發顯得突兀。
“真是麻煩。”
低低抱怨一聲,青衣男子終於自報家門:“本人蓬萊島陸壓,奉兄長聖諭,特來接收龍族。”
大長老心中一驚,轉而放鬆下來,露出一絲微笑。無比輕鬆的感覺,從心房處升起,直散入四肢百骸。自九位龍子大人隕落的訊息傳來,還是頭一次這麼輕鬆。投到聖人麾下,雖是聽命於人,可至少,合族無憂。其他幾位長老的反應,與大長老一般無二。唯有六長老,憐憫的眼神掃過幾位兄弟,復又垂首、沉默不語。
陸壓淡淡注視著眾人,眼中盡是不屑之意,帶著些許憐憫。唯有看向六長老時,不禁暗讚一聲,心下感慨:可惜了捕捉到陸壓眼中的不屑,六長老被激起心中傲氣,豁然起身,目光直刺向陸壓。他本是身具傲骨之人,如何受得了這般輕視,即便是輕視他地兄弟也不行。大長老見狀,唯恐他得罪了陸壓,眼下巴結還來不及,忙不迭出聲喝止:“老六,不得對陸壓大人無禮!”
六長老不為所動,緊盯著陸壓問道:“敢問,我等七人,該如何自處,閣下怕是早有定計了吧。”
包括大長老在內的幾人皆是一愣,醒悟過來,滿懷著複雜地心情,盯著陸壓。期盼著,希望接下來發生的,不是那心中不敢碰觸,卻又揮之不去的一幕。
陸壓微微眯起雙眼,越發地欣賞六長老,那玲瓏剔透的男子,可惜了……短短的時間,針對六長老,陸壓業已嘆息了兩次。若是可能,真相將他留下來,可惜了……又是一聲嘆息。
出於對六長老地欣賞,陸壓直言答道:“自然是請眾位回蓬萊島,頤養天年。”
“頤養……天年……”
六長老嗤笑一聲:“怕是再無出島之日了吧。”
陸壓淡淡瞥了他一眼,兀自捋著耳際垂下地長髮,幽幽道:“既然什麼都明白,又何必再問呢。”
兩人之間的對話,在一種奇異地氛圍下完結,雖有疑問之意,卻絲毫不見半點疑問語氣。
刺骨的寒意,自龍族眾長老體內升起,直蔓延至全身各處,手足冰涼。短短的時間,心間季節更替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