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齊雙眼微眯,李毓寧道:“前方戰情緊急,大將軍不急於派兵支援,恐怕只因身在漢軍營之故吧?”
屯齊“啪”的一聲拍案而起,“李統領,血魂騎軍地能力你不是不知,貌然派兵前去,只會增加傷亡。必要集齊眾將,方可行事!”
李毓寧絲毫不讓,“他血魂再有本事,不過五千之數,我率兵萬 人,豈會戰他不過?還是大將軍如此不相信我們漢軍營?”
屯齊眼中似是要噴出火來。“好!你若想去送死,沒人攔你!”
看著他二人如此意氣行事。我洩氣地垮下雙肩,滿蒙漢的民族之別在他們心中始終是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我輕嘆了一聲,站起身來,屯齊與眾將士似是才留意到我一般,屯齊道:“還請娘娘先回營帳歇息。事出緊急。娘娘切莫見怪。”
我點點頭,朝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朝著李毓寧道:“血魂騎軍的作戰能力本宮絲毫不知,只是看大家的臉色便知道不是那麼好相予的,你真忍心為了一時意氣而讓數萬將士送命麼?”
李毓寧一愣,我接著道:“民族差異自古有之,眾將士既投身軍 旅,理應拋開種族觀念,一心為國,漢人、滿人、蒙古人,有何差別?中華大地千年傳承,民族眾多,他們又如何自處?沒有一個民族能自稱是天下正統,更不能因此而排擠其他民族。”
李毓寧的臉色陰沉下來,我笑了笑,“本宮是蒙古人,似是沒有立場說這種話,本宮知道,在漢人心中,大都以自己的中華正統而驕傲 的。”
李毓寧沒有說話,我又道:“在李統領心中,漢人可就是真正的炎黃子孫?”
李毓寧咧了咧嘴,大聲道:“正是!”他盯盯地看著我,“娘娘想治末將一個叛逆之罪,直言便是,何必與末將兜圈子!”
他這話一出,帳中立時分成兩大陣營,以屯齊為首的滿蒙陣營和漢軍陣營,不少將士已將佩刀握在手中,追星不動聲色的站到我身側,我笑道:“李統領不必緊張,本宮絕無此意,本宮只是有些疑惑,請李統領解惑。”
李毓寧哼了一聲,我心中暗歎,不怪順治不放心漢臣,只拿李毓寧來說,他心中就算沒有反意,卻也不想甘心為朝庭效力,不為別的,只為他是漢人,佔了一個“天下正統”!
我說道:“說起炎黃二帝,他們自是真真正正的漢人,不過最初他們佔據的,不過是山西、河南與山東地一小部分領地,也就是說,只有在這個領地之中的人,才是真正地漢人,事實上,中華大地經過五胡亂華,中華大混戰後,整個北方的漢人和少數民族幾乎早已混為一體,那時,南方居住的不是漢人,也是少數民族,北方的漢人靠侵略與遷移手段過去後,才混為一體,嚴格說來,現在南方的漢人與北方地漢人都是經過與其他民族經過混合地,以後再經過戰亂,北方的漢民又往南遷與南邊的漢民混合,代代傳承,便成了今日地‘漢人’。” 看著李毓寧道:“李統領,試問在此種情形之下,誰又是天下正統?”
李毓寧顯然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論調,他眉頭緊皺,不發一言,我又道:“當然,這只是從歷史角度出發,現在的漢人,與滿人,蒙古人實是沒有什麼差別,可若從另一方面看,大清入關時的一些行為,的確是招惹民怨。”
李毓寧聽到這,膽子似乎也大了一點,他冷哼一聲,“豈止是民 怨。”
我點頭道:“這是事實,沒人可以抹去,可從另一角度看,那是戰爭時期,李統領入伍多年,豈會不懂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戰亂之禍豈是隻有大清一朝?”我深吸一口氣,接著道;“無論如何,最難熬的日子都已經過去,皇上現在愛民如子,處處替漢人著想,處處重用漢 臣,為的就是使民族更加融洽,從此天下再無滿漢之分。”看著李毓寧的臉色漸漸緩和,我嘆道:“本宮明白,人的觀念不是短短几句話就能改變的。本宮也不想改變李統領地看法。只是想李統領珍惜兵士地性 命,統領駐守的是大清的邊防,如若有一天,僧格騎軍攻陷此處,揮軍
天下百姓豈不又要遭受一次錐心之痛?若是……”我 “若是再嚴重一些,僧格入主京城……”
話說到這,蘇苿兒驚呼道:“娘娘……”
我朝她搖搖頭,回過身盯著李毓寧。“若到那時,李統領如何自 處?還要以天下正統自居,再投入僧格旗下麼?”
李毓寧的臉色登時變得鐵青,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一口氣說太多話竟然有些頭暈,莫不是缺氧了?我回身召過湘雲。任她扶著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