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董偃是跟你一起回來嗎?”
“當然。”
我點點頭,轉身走了。
既是要三五日後方能回京,那麼,我便三五日後再尋機會與他道謝好了。
雖然我覺得道謝兩個字放在我跟他之間有點彆扭,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表達我對他的釋懷之情。
“娘娘請留步!”
才穿了夾道,忽有人在身後喚我。
我想這幾日真是奇了,怎麼頻頻有人攔我的路?
我回了頭,立時微訝道:“喲,是田大人呀!”
來的人是田汀��蜃叩錳�保�飛銑こさ娜騫諞∫』位紊跏俏O鍘5攪爍�八�慊毫私挪劍�┥磣髁艘灰痙階災鄙硇Φ潰骸俺繼氐厙襖炊嘈荒錟鋶扇�餉嘔槭輪�酪狻R蚍講湃碩嗖槐愣嘌裕�僱�錟鏤鴯幀!�
彎腰又是一禮。我縱是再喜歡被人這麼捧著也覺有些吃不消,便喚了劉春將他扶起:“田大人何必如何多禮?這門婚事乃是天作之合,我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大人如此鄭重其事,倒讓我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斂色道:“堂邑侯府與皇家關係極為密切,兩者可謂唇齒相依,又可謂相輔相成。太主殿下曾於臣的姐姐以及皇上有相助之恩,臣雖愚鈍,但娘娘一心期盼兩家世代交好之心仍能揣摩得見。臣不敢相擾皇后娘娘,此來只為一事相求,還望娘娘能開恩應允。”
我自動將他前面的廢話忽略,只疑道:“何事?”
他抬了頭,咧開嘴來:“臣前些日子新置了間帶湖的小宅院,雖不算華麗奢侈,卻也還算玲瓏精緻。尤其是一班舞姬姿容技藝盡皆上佳,臣聞知娘娘素聞笙樂,便斗膽想過幾日待皇上與娘娘有閒時,請兩位駕臨來散散心,不知娘娘肯也是不肯?”
我甚感意外,沒想到竟是這個中事。
老實說我有點動心。但我仍想著“淑女淑女我要做淑女”的訓戒,又因與他不熟,便衿持道:“田大人有心了。自家人之間何需這般客氣,皇上知道了也定不允的。”
“娘娘放心,皇上那裡臣早已打過招呼了。”
我無語,這廝果然八面玲瓏,玲瓏到連我的退路都順手給堵了。
“那麼,”我帶著些無奈的意味,“既然皇上都應允了,到時候若真有閒,便就去叨擾叨擾田大人。”
“臣定當恭侯娘娘大駕!”
060 冤家路窄
晌午後我們啟程回宮,走之前我想了想還是得去知會劉徹一聲,誰知劉春說他不在,竟是一大早帶著高斯出了城。我很納悶他這幾天究竟在忙些什麼,劉春忍了半天才答:“聽說儒道兩派又惹出了點麻煩事,這回不但把汲黯牽了進去,似乎還把董仲舒董老先生也給拉下水了。京中鬧得甚兇,皇上又不敢讓老太后知道,這幾日正忙著處理這事呢。”
我沒興趣往下聽,劉徹也不是孩子了,到時自會曉得回來,便就招手喊丫頭們上了車。
因為關心著長門園的進展,我頗有些歸心似箭,曉風掰了桔子給我吃我也顧不上,且叫她喚人加速趕路。
才上了驛道後面忽有快馬奔至,“姐姐姐姐”地喊得甚歡樂。我掀了簾子回頭,陳橋勒了馬在車旁停下,攀住我車窗:“姐!你回宮怎麼也不說一聲?我跟你一起走!”
我能如何,只得放了簾子,看著他下馬由前方鑽了進來。
回宮路途不近,一個時辰足夠我補個眠。但有了他在,我便不用肖想。索性坐起來繡針線,到了宮門時,卻果真被我繡了朵梔子花出來。
“娘娘,到了。”
陳橋在宮外與我分了道,於是車輦依律在長樂宮大宮門外停下,曉風曉雪先下了車,攙了我下地,然後與曉花曉月一道收拾東西下來。劉春餘英則去了喚宮人搬動行李。我手裡拿著那未繡完的帕子沒鬆手,看時間不趕,便就等著她們一道回宮。
不知不覺在甘泉宮住了有小半月,站在這內庭裡竟忽地生起些親切感,我揚著帕子踱著小步,十分自得其樂。
“公主,咱們連來了幾次欽天監大人都不在,您說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緣故?”
我們停頓的地方是內庭東側,我身後是道矮牆,這時牆後忽然清晰地傳來道詢問的女聲。皇宮裡公主甚多,無論平輩上輩的、出沒出嫁的加起來怕有三四十個,我並不好奇這個,倒是她們提到了史固卻讓我豎了豎耳朵。
這個老神棍竟然也會有嬌嬌貴貴的公主來三番四次地找他,真是稀奇。
我稀奇挑眉往牆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