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兄長大人,娶的不是緋真嫂子麼。”
“這是白哉少爺和千葉小姐的共同決定。”
……
偌大庭院再度恢復往常的死寂,猶如人心,平靜不起波瀾。
環顧主人氣息已然漸漸消散的室內,似乎那張笑顏,也隨著庭院的空置,漸漸朽化。
是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習慣偶爾到這裡,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想,似乎那樣,那些無謂的紛亂,便可以徹底沉澱下來,也稍微可以,忘卻那顆似乎仍在跳動的心,那早不應有的牽掛。
步出內室便發現被露琪亞胡亂放置的綠色布偶,那張帶著狡黠的笑臉,那時常常拖著布偶纏在他身邊的女孩,似乎又再度回到眼前。
她現在,過得好麼……
握著露琪亞推落地面的謫詩扇,在漫天焰火之下堅定而溫柔地接過它的笑臉,竟很快與那個雨夜帶著蒼白而決絕的笑容的她重合,彷彿指尖傳來微涼的觸感,不是來自謫詩扇,而是它的主人那顆心。
是我失約了……千葉……
“主人。”平板地接過影忍上交的報告,這是第四年他取消前往真央參加死神選拔考試。因為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張也許不再熟悉的笑臉。
終於願意離開真央入護廷隊了麼,有海燕的照顧,她會過得很好吧……
不知不覺中,千葉院的華櫻,已然九年不曾有一花半葉。
作為失約者,他只要靜靜地等待契約的到來,便可以了。
她和他已經,只能是陌路人,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二)
管理六番,巡視防區,處理族內事務,一切按部就班,雖然不再讓影忍刻意打探她的訊息,卻不自覺地算著本來該是對於死神毫無意義的日期,即便它們仍舊不斷地自指尖滑過,日復一日,猶如千葉院的華櫻,不會再有任何改變。
‘非常抱歉朽木隊長,失禮了,這是本週的刊物請查收。’沉默片刻,仍舊無法相信偌大的瀞靈廷,會在街道上遇到她,望入那雙暗淡無光中帶了些愁苦狼狽的黑眸,想起十年前帶著淡然微笑的蒼白臉龐,除了看著她以外,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彷彿那一眼,猶如一紀……
只是,他們早已是陌路之人,他也早已失去,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下次小心點。’望著她唇邊那抹蒼白的微笑,不願她繼續這偽裝,接過刊物之後,便大步離開。
只是,這短短的一段路,似乎每一步的腳步聲,都清晰地提醒著自己,也許它會是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她了。
她已經不會再是千葉,永遠不會……
(三)
“兄長大人!”即便被收養多年,卻仍舊無法完全適應朽木宅生活的露琪亞不安的聲音響起,讓不知不覺再度想起的那張有些慘淡的笑臉,緩緩消失了。
不知不覺中,上次見到她,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此後十三番,不再由她送刊物,而她也似乎,不再出番隊半步。
她的心思,他很明白……
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週的例行巡視漸漸變成每日一次,也養成夜間散步的習慣呢。
明明不該,也再沒有任何資格,有著任何期待的。
“進了番隊了。”平淡地詢問著早已知曉的事情,卻不禁想起昨日那人憤怒的表情。
‘朽木隊長,有何貴幹?’自夜一離界後極少到朽木宅來的海燕,似乎也漸漸陌生了起來。
‘想勞煩海燕副隊長,照拂舍妹,此後不讓她擔任席官。’
‘令妹?你是指哪一個,朽木隊長?’隱忍怒意的黑眸帶著嘲諷,不留半點情面。
‘自然是……朽木露琪亞。’千葉,他已沒有資格與她有任何關係……
‘朽、木、白、哉!對於當年之事,你難道就沒有隻字片語要對她說麼?都十三年了,難道你不覺得你欠她一個解釋麼?’
‘事實便是如此,不需解釋。’無論什麼原因,他是自願娶了緋真,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即便沒有契約約束,他也不會為自己的行為做任何辯解。
背叛便是背叛,失約了便是失約,無論任何理由,都無法抹除行為的罪惡,造成的傷害。
既然他選擇了緋真,那麼便不該再與千葉,有任何牽扯。
‘我欠她的,她可以隨時來取。’包括他這條命。
‘你……算了,你愛怎樣過日子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我勸你,無論過去做對還是做錯了,該面對的東西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