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
小女童這麼一想,就開心極了。
吃完之後,收拾了火堆,沉默的坐著休息一會兒,便繼續上路。
這一走又從中午走到黃昏。
還未出普郡的地界,官道上依舊少有人跡,這一下午走下來,也只碰上一個上山割草的老農,還有兩波去景玉的行人。
雪原的存在似乎將歸郡變成了書生鬼口中業山資郡一樣的存在,並不孤懸,但實際孤懸,除了當地有需求的人可能會進出歸郡以外,既沒有別地之人從歸郡進入禾州,也不會有人從禾州歸郡前往言州,客商旅人都不會從這裡過。
自從瘟疫爆發以來,便更加封閉了。
今日腳程不錯,路上耽擱時間少,一行人趕在日落之前,到了普郡與歸郡的交界。
此處有關口,也有守軍。
雖然這邊地勢平坦,卻有一條大河,由東向西,水深而急,關隘便設在了河的一邊,名為北風關,既是禾州少有的關口,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關隘。
宋遊與劍客帶著馬走向關口。
守軍許是許久沒再見到人往歸郡的方向去,加之劍客英武不凡,十分警惕,早早的便攔下了他們,前來詢問。
“什麼人?幹什麼?”
“見過校尉,在下姓宋名遊,是一名遊方道人,要去歸郡。”宋遊客氣行禮,“在下既有度牒在身,此前經過普郡景玉,結識郡守,也拿了一封劉郡守的手書,還請行個方便。”
守關士卒聽了,卻並沒有問他要去歸郡做什麼,也沒有第一時間接他遞出的度牒和手書,而是愣了一下。
隨即轉頭叫身邊的同袍去通知將軍,這才收了收武器,接過度牒,開啟檢視,又抬頭看宋遊身後的棗紅馬、與穿著衣裳戴著兜帽的三花貓,以及身邊英武不凡的劍客,似乎在對比什麼。
漸漸地,臉上本身就不多的怠慢迅速散去,警惕也慢慢成了凝重與敬重。
“見過宋先生!”
“不敢不敢。”
隨即一陣盔甲聲響。
守關將領帶著親兵邁步而來。
將軍肚,絡腮鬍,虎背熊腰,好一員氣勢逼人的將領。
“嘭!”
將領將手一抱拳:“來者可是在禾州一路斬妖除魔的宋遊宋先生?”
“只是些小妖小怪。”
“末將宗修武,有禮了。”
“有禮。”
宋遊本以為是自己在禾州一路降妖除魔的事蹟被他們知曉了,所以才如此禮遇,卻不料聊了兩句,便聽這位宗將軍說:
“今年以來,便常有先生斬妖除魔的訊息傳入我等耳中,八月陳將軍從此經過,更是特地叮囑我等,說有位先生一路向北而來,從禾州過,若是聽聞歸郡大疫和雪原妖魔,定要從此過,讓我等好好留意,莫要怠慢了先生,宗某心下一合計,二者定是同一人。”
“陳將軍?”
“陳子毅陳將軍!”
“陳將軍回北方了?”
“今年夏日以來,北方草原十八部再度大舉進犯,朝廷震動,命陳將軍火速回到北方,抵擋塞北。”
“原來如此。”
宋遊這才點了點頭。
這裡的守軍雖在禾州普郡,其實以前一直防備的是塞北人。因為禾州實在平坦,少有天險,若塞北人打過了言州,從禾原一路南下,整個禾州便只有這據河而守的幾道關隘可防。若這裡失守,整個禾州在騎兵面前將再無抵抗,塞北人可以一路馳騁南下,直到昂州,中原王朝才有天險。
北方兵權多在陳將軍手中,這位守關將領也可能是陳將軍的人。
只是此前塞北人早已被擊敗,這才安分了幾年,若是小股騷擾還好,這位宗將軍說的卻是大舉進犯,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不知是北方邊軍中陳子毅將軍的親信見陳將軍被留在長京久久未歸,特地搞出的什麼戲碼,還是與此前陳子毅將軍說的要修書去北方,調查自己夢見的親兵將士鬼魂的事引起的。
宋遊也不多想,過了歸郡便是雪原,過了雪原便是言州邊境,既然陳將軍已經迴歸北方,自己多半可以見到他。
“不瞞先生,守關枯燥,我等將校也好,士卒也罷,夜晚點火值守,都常常說起先生斬妖除魔的故事,好過漫漫長夜。”宗將軍說著,抬頭看了眼遠方逐漸沉下的落日,“此刻天色已晚,過了此橋,便是歸郡,不如先生便在營中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再過去,也讓我們招待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