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炒了一盤菜,做的時候便已聞見很香了。
飯菜做好,徐家娘子當先便端了一碗,去了徐家老母的屋子,隨後便一直在屋中伺候,沒再出來,只留徐穆招待宋遊一行。
綠蟻新醅酒,用粗碗來裝。
“咱們小地方自釀的酒,比不得長京城裡的美酒佳釀,兩位莫要嫌棄。”
“我等亦只是長京城的過客。”
“再粗的酒也能醉人。”
“喵……”
“兩位和貓兒不嫌棄就好,我家還有幾個兄弟姐妹,有個哥哥也住城裡,也是好客之人,今日太晚了,明日把他也叫來,再好好招待兩位。”徐穆說著便招呼兩人動筷子,“飯菜簡陋,不過這丸子湯,這豌豆飯,也都是家母的最愛了。”
“那可得讓老人家多吃些。”
“哈哈這個不必擔憂……”
藉著油燈的光,眾人好一通吃喝。
吃飯時徐母倒胡言亂語了片刻,宋游去看了看,但也沒有說什麼,回來接著吃飯。
劍客好酒量,千杯不醉。
徐穆卻有些醉了,吃完飯後,都忘了問宋遊有沒有看出什麼,便回房呼呼大睡。
隨後徐家娘子為他們安排了一間房間,鋪好了乾淨床褥,宋遊、三花娘娘與劍客便在徐家住了一晚。夜裡徐家老母並不安生,徐家娘子既怕打擾到了客人休息又怕看不見的鬼魂,更怕老母有什麼閃失,在屋中好一番安慰,清淨的夜裡,一切聲音都傳入宋遊與三花娘孃的耳朵。
哪怕到了深夜,每每聽到那邊房間有什麼動靜,三花貓也得從被窩裡鑽出來,伸長脖子盯著那邊看。
也不知道哪那麼重的好奇心。
次日清早。
徐家娘子又熬了肉粥,應當是照顧老人家才熬的,宋遊等人算是沾了光。
吃飽之後,徐家老母又犯了病,時而自言自語,時而又做些怪異的動作,徐穆和娘子都去安慰。
安慰之餘,心中又很惶恐。
只見老人家一邊與看不見的人絮絮叨叨,聲音讓人聽不清楚,一邊到處找衣裳,不知要給誰穿,一邊又要找米,明明剛剛才吃了飯。
徐穆正想回頭問道人,自家老母究竟是被陰魂小鬼所擾,還是中了什麼邪,卻見道人與同行的劍客已收拾好了行李,將被袋放到了馬背上,就站在他們身後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們。
“正想與兩位道別呢。”
“先生這就要走?”
“徐公請放心。”宋遊站著不動,身後的棗紅馬沒有韁繩,也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盯著夫妻倆,腳邊一隻三花貓,也乖巧坐著舔著爪子,“在下昨夜和今早都有觀察令堂,並未見到任何小鬼前來打攪,令堂身上也無任何邪氣,所有怪異,既非陰鬼作祟,也非邪氣入體,都是尋常。”
“那是……”
徐穆不由愣了愣。
“只不過是老人家年紀大了,臨近大限,神志不清,精神恍惚。”宋遊轉頭看著徐母,“老人家曾經辛苦,幸得兒女孝順,照顧周到,直到現在這個年紀也沒有大病,實在難得。”
“大……大限將至?”
“正是。”
“那……”徐穆愣愣道,“那家母又為什麼會胡言亂語、和看不見的人打招呼?”
“神志不清,精神恍惚。”宋遊很耐心的又重複了一遍,“人老念舊,想念故人,於是曾經記憶都湧上心頭,恍惚間便覺得見到了故人。甚至有時見到的人自己都記不清姓甚名誰了,不過也只是自己以為自己忘了,其實並沒有。”
“那她現在……”
徐穆又看向自家老母。
“徐公聽不清母親說的什麼,在下卻勉強聽清了一點。”
“說的什麼……”
“應是令堂年輕時受過太多苦,怕子女吃不飽飯、穿不暖衣,執念深重,關切著一家兒女。”宋遊搖了搖頭,“在下精於此道,與徐公相逢便是有緣,又承蒙徐公與娘子好酒好飯招待,不會欺瞞徐公,只如實告知,好讓徐公莫再空費錢財與力氣去找別處高人了,除非他們是江湖騙子,否則定與在下所說一致。”
“……”
徐穆愣了一下,腦中想起幼時母親含辛茹苦的將自己兄妹幾人拉扯長大,再看面前呆呆傻傻、正在尋找衣裳的老母,便忍不住眼睛一紅。
又張了張嘴,似是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迷信鬼神之說,卻也能辨對錯。
“吃了徐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