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故事串聯起來,差不多便該是這位傳人走來的路線,在這條路上稍作搜尋,果然聽見了更多有趣的事,也算是佐證。
本來就已經差不多確認了,今日請崔南溪來,稍稍一問,便徹底確定下來。
只是不知這一代的傳人又擅長什麼本領,國師蒐集遍了所有傳聞,除了知曉這位可能較擅火法之外,什麼都沒看出來。
修什麼靈法,會哪些法術,一概不知。
倒是根據這些傳聞,隱約能判斷出,這一代傳人的性情與行事方式似乎與上一代有較大的差別。
“……”
漸漸走回觀星樓中。
這裡是他的住處,也是長京除了皇宮大殿以外最高的建築,是他夜觀星象的地方。
任何逆知未來的法子,都沒有直接撥雲見日的說法,得到的永遠是玄之又玄的啟示,看到的也永遠是模糊的內容,別的便要靠推演猜測。所以不管再厲害的推演算命大師,都是一部分窺知,一部分推算,要算出一件事情,對它越瞭解,已知的東西越多,便越好窺探。
如今也算知曉不少了。
國師掐了一個指印,眯起了眼睛。
“嘶!”
忽覺一陣刺痛,彷彿針扎。
……
柳葉街,門檻外。
宋遊正在縫製一個小布包。
三花貓坐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盯著。
已經快要縫完了。
縫出來差不多拳頭大小的一個小球,裡頭填充碎布,是三花娘娘新的玩具。
之前那個巴茅球實在太久了,都兩年了,從雲頂山上下來就已經變得又幹又脆,每次三花貓玩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怕它散架。就算這樣,每次玩的時候還是要掉無數的渣,越玩越破,現在離散架也不遠了。
宋遊索性給她縫個布的,弄結實一點,以這貓兒節省的性子,估計能玩很多年。
“喲!做女紅呢?”
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吳女俠端著一個筲箕從隔壁走過來,筲箕中裝滿了青綠色的小翅果,一片一片的,大約大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像是無數葉子做的銅錢。
宋遊抬頭瞄了一眼,便低下頭來:“到出榆錢的時候了麼?”
“你認識啊!吃過?”
“吃過。”
“你會做嗎?還是生吃?”
“會。”
“那正好!上次你給我那個醃菜花味道不錯,這一筲箕榆錢兒算我還伱的!”
“你哪來的?”
“城外摘的呀。現在正好是出榆錢兒的時候,我幹完活回來,看見好多人在城外薅,我也跟著去薅了點。”吳女俠說著咧嘴一笑,“只是他們沒我身法好,我薅得多。”
“你那邊還有嗎?”
“有!多著呢!”吳女俠很大方的說,“我薅了很多,這兩天都夠吃,吃完我再去薅,估計能省不少飯錢,你要是吃完了就來我這拿。”
“你之前捉妖賺的錢呢?”
“我有用嘛!”
“那你怎麼吃?”
“我懶得做,生吃,生吃好吃。”
“……”
宋遊一邊低頭縫著一邊說:“不如都拿過來,我一併做了,分你一些。”
“那感情好!”
吳女俠放下筲箕,立馬又轉身了。
宋遊則瞄了筲箕一眼,盤算著可以生吃一些,可以蒸一些當晚飯,還可以做一些榆錢糰子,既可以當早飯,也可以留著當乾糧和午飯吃。
正想著時,冥冥中忽有所感。
於是抬頭望天,眯著眼睛。
身邊貓兒本在專心看他,見狀不解,也跟著他抬頭。
“……”
宋遊皺著眉頭,只覺剛才似乎有人在看他,有一種窺視感,不過那種窺視感很快就消失了,他想了想,便也低下了頭來。
只剩下貓兒仍舊仰頭盯著天上。
直到身邊又有人來。
“嗯?”
吳女俠又端著一簸箕的榆錢過來了,她抬頭盯了眼天上,沒看見什麼,收回目光又多盯了兩次,這才端著簸箕走近宋遊,疑惑的問:“你家貓兒昂著頭在看什麼,什麼都沒有啊。”
“不知道。”
宋遊只如此答道,低頭繼續做著手工藝活,對她說道:“放旁邊吧,晚上來吃。”
“那就辛苦你了。”
“也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