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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目光閃爍,猶豫許久,她又回頭,對他喵了一聲。
“三花娘娘果然大度!”
宋遊從懷裡掏出一文錢,扔了出去。
“多謝多謝……”
徒弟托盤上的頭顱如此說道。
隨即更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那邊板凳上身子竟然站起來,四面轉動,與大家拱手施禮,只是轉著轉著,不小心被椅子腿絆住,還摔了一跤。
“哎喲!”
頭顱一聲痛呼。
“讓諸位見笑了,離得遠了,使喚起來不太方便。”身子爬起來繼續拱手,頭顱則如此說道,“諸位看官如此大度,小人當敬諸位一杯。”
隨即又叫徒弟取酒來。
這酒卻不從頭那裡喝,而是從身子的脖子那裡倒進去。片刻之後,頭顱的臉已通紅,有幾分醉意,眉飛色舞,陶醉不已,竟還唱起了歌。
四周看官皆驚奇不已。
過了好一會兒,中年人臉越來越紅,才叫徒弟把他的頭裝回去,一下子便變得和以前一樣,一點傷口也見不到。
“獻醜了。”
中年人對著大家拱手,隨即作出虛弱的樣子,說剛才的法術太傷元氣,自己已經累著了,藉此又求了一波賞錢,便讓徒弟給大家表演。
徒弟沒有師父的本領,但也算不錯。
只見他取來各色顏料,混成一堆,又對大家說,這裡還不到河邊,想來大家還沒去燈會看過,便請大家先看一看。
隨即一口喝下顏料,對著牆壁,張口一吐,牆上便是一副河岸燈會圖。
圖上正是長京,正是今夜的燈會。
其間人群洶湧,彩燈無數。
才子佳人行走其中。
活靈活現,生動無比。
有剛從燈會上回來的人,都說河邊就是這樣,甚至有人從中找到了自己。
宋遊則已經抱著貓離開了人群。
之前那幾位士人和僧人也從人群裡走了出來,往河邊而去,見到宋遊,那名先前表演過的僧人雙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禮。
宋遊也連忙回了一禮。
雙方離得不遠,隱隱聽見那僧人身邊的朋友詢問他,僧人也如實說來,說是自己從布店中走出來時,便正好見到那位道人轉身看著自己,想來也是一位有修為有道行又有見識的高人,才能一眼就看破他的去處,因而行禮。
於是那幾位士人也連忙回過身來,對著道人行了一禮,這才離去。
“道士……”
“嗯?”
“他們一晚上能掙多少錢?”
“今晚人多,長京人有錢,達官貴人也多,也許……”宋遊想了一下,“幾十兩銀子?或者遇到貴人的話,可能更多。”
“貓兒吐火能賺到錢嗎?”
“也許。”
“也許?”
“在下也沒有試過。”
宋遊無奈搖頭,抱著她往河邊走去。
這貓兒似乎對錢和賺錢有種執念。
可是仔細一想,三花娘娘其實是不知道貧窮與富裕的區別的。
就連住的房子,大小她也都無所謂。
以前在逸都住在那間雅緻的小院,她每天跑上跑下,在院牆上走。現在換了這間小樓,她還是跑上跑下,在房頂上走。甚至借宿荒山破廟,她照樣覺得廟裡堆放的木柴雜物和山上的草木很有趣,在裡面飛快的穿梭時,像是在地形奇特之處跑酷探險,十分好玩。
三花娘娘不需要錢也能活得很好,甚至以前三花娘娘都不知道什麼是錢。
真正需要錢的,是道士。
所以可能不是對錢和賺錢的執念。
是對飼養道士的執念。
“……”
道人搖了搖頭,腳步從容。
前方忽有一片明亮燈光。
要說亮也沒有多亮。
燭火再亮,又亮得到哪裡去?
只是那方彩燈無數,紅紅的燭火連成一片,既在河邊,又在河裡,昏暗之中光暗交錯,也自有燈籠燭火自己的韻味,不見得輸給霓虹燈。
河道兩旁人頭攢動,熱鬧不已。
長京的王公貴族、才子佳人、士人武人乃至平頭百姓,都擁擠在這河道兩邊。有綠衣貨郎挑著擔子沿街叫賣燈籠,有嬌滴滴的女子三兩成群在河岸邊小心翼翼放下河燈,低頭閉眼不知許了什麼願,又有文人在樓上對詩詞飛花玩酒令,常有驚呼聲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