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比學室裡的先生講得有道理,也有趣。”最小的男孩子說。
小胖子又問:“你剛才講的那個伊索是誰?他在哪兒?我想把他找過來天天講故事。”
“對!”臉上有痦子的也說。
寒洲笑笑說:“他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我讀過他編的故事,他是個偉大的奴隸。”
男孩子們吃驚地望著寒洲,這個要糖吃的人太奇怪了,奴隸還可以用偉大來形容嗎?
在寒洲看來,伊索當然可以用偉大形容,千百年來為人處事的道理,就是從一個個的小故事中傳達出來。《論語》也講為人處事,相對來講,伊索寓言更加生動有趣,不像《論語》那樣開篇就是說教。所以真正喜歡讀《論語》的往往是到了一定年齡的人。伊索寓言則不同,什麼年齡段的人都會喜歡。
看到孩子們難以接受的面容,寒洲笑笑,指著牆根的爛麻繩說:“奴隸只是被放錯了地方的人,是放置他的人的錯,不是奴隸的錯,就像那爛麻繩,現在放在那裡它就是礙眼的垃圾,但是換個地方,它就是可用的寶貝。”
孩子們不可置信地搖頭撇嘴,寒洲笑笑,也不說什麼,他們這些從小使喚奴隸的孩子懂什麼?
伊索在寓言中早就說過,地利與天機常常給人勇氣去與強者抗爭,奴隸不抗爭只是他現在不佔據地利與天機罷了。
第四十一章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
這幾天,寒洲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自已開伙,不和其他人一起吃。老鄧覺得她事兒太多,剛來就這麼特殊,明顯是沒意識到自己的家奴身份。主人也知道了她暈倒的事兒,就說隨她吧,她以前沒吃過苦的,只要不過分就別管她。
第二件,寒洲讓老鄧帶她去找木匠,她蹲地上和木匠說了半天,把木匠給說糊塗了,但這姑娘鍥而不捨,在板子上畫了圖給木匠看,是不同角度的圖,而且非要看著木匠做活,要邊看邊解釋,把木匠煩得不行,最後只好由著她了。
那後園原本是廢園,自從暈倒事件發生以後,孩子們就有了好去處,有空就往那兒鑽。逼得老鄧只好給那眼小井加了個井蓋兒。
看著這人氣興旺的園子,老鄧心中暗爽,老爺說給你找個清靜的地方,嘿,這下你清靜不了了,是你自找的。
過了幾天,木匠送東西來了,寒洲趁老爺不在,讓人把東西抬進了屋子。那屋子一般人都不讓進的,可這小寒姑娘非說沒事兒,說老爺要處罰你就讓他罰我。老鄧又是氣不打一處來,罰了你我就沒責任了?這話我能說嗎?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好不容易等老爺上朝回來了,老鄧戰戰兢兢地把老爺迎進來,然後趕緊一低頭退到外面,豎起耳朵聽著裡面一會兒要傳出來的聲音。結果等了半天,只等到一聲:“咦?”後面就是放置東西的聲音,不知他老人家在忙乎什麼,也不招呼幫手。
老鄧想了想,還是主動進來幫忙吧,做下人的得有眼色啊。
進來一看,老人家正拿了個竹簡,找地方歸放。有的已經放好的,有的還在猶豫,看來是在想放哪兒合適。
那些竹簡現在正放在靠牆根的格子架上。這是寒洲今天讓人抬過來的,靠牆放在炕上,主人平時就在那兒批閱檔案,轉身應該很方便。
“您歇著,我來做。”老鄧忙說。
“呵呵,這事兒你做不了。只能我來做。”老人笑眯眯地幹活,自得其樂。
架子一共三層,每層五個格子。在左邊的擋板上,從上到下分別豎寫了秘密、機密、絕密。在最上層的擋板上,從左至右分別寫了農、工、商、學、軍。更細緻的是,在每一個小格了裡有半塊木板的隔斷,隔斷左邊寫的是“未”,隔斷右邊寫的是“已”。
現在主人正在給每一副竹簡找對應的地方。
終於所有的竹簡都放好了,老人把身子退後一些,嘴裡說:“不錯,這活兒做得不錯,好找多了!”
老鄧也看出這裡面的門道了。午後送來的時候,他光顧著緊張了,沒仔細看,現在才覺出那姑娘的高明瞭。可是這地上的兩塊板子是幹什麼的呢?
老人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兩塊長板子,這到底是幹什麼的呢?老人就把目光投向了鄧子:“鄧子;這是——?”
“啊,我去問問。”他慌慌張張就跑出來,去找小寒姑娘。心說,最後留一手,還怕我爭功啊是怎麼的?
小寒姑娘很快就來了,她拿著那板子,在架子這邊瞅了瞅,找到個木槽,把木板插上去,用力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