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時說的那話:‘知道的是駙馬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駙馬以退為進,要聖上好好罰一頓公主才算出氣’。竟是真的!
而現在:“要吾做什麼?阿伊告訴,吾一定做到。”
彷彿已經等了千年的話,卻在這個時候聽到。根本不想哭的,可眼前卻是一片汪澤:“駙馬是吾子麼?難道非要說清楚才明白?”已是極致,甩手便奔了出去。
側門已備下小車,六成新爾,絲毫不顯。一路急奔,竟是泉湧。待到院子,羅太醫已經先一步到了,正在把脈,臉色極不好看。腿不禁軟了……
“溫娘子可是早年前受過頭傷?”
一聽說是那個,清河幾乎忍不住哭出聲來。拿帕子捂嘴頻頻點頭。羅太醫又問詳情,卻是不知道了。又去請了虞公。
溫思賢正在聖人面前回話,聽得訊息,眼前便是一黑。諸臣訝異,虞公怎麼慌成了這樣?聖人臉色也是不佳,見虞公那樣,滿是不忍,連連擺手:“快去吧!”虞公稱諾時已有哭音,出殿時竟還讓門檻拌倒,摔了。
待趕到曲江坊時,太醫院院正也已經來了。與羅太醫商議,又聽虞公說完情由後便定案了:“溫娘子幼時傷了顱腦,又受了風寒。雖然當時看上去好了卻沒根治,成了隱疾。這種毛病向來是不發作則好,一發作便沒有辦法了的。臣等也是無力了。”
清河已經猜到,她見過這種毛病的,知道沒有治,再忍不得便是大哭了出來。她這一哭,蓉蓉和阿月也全忍不得了。溫思賢更是坐在床邊沒了話語。尉遲倒是沒哭,卻是怔忡。吞月兒!難道是自己與她犯衝,才一下子就犯了舊症不成?還是佛祖責罰?卻怪到了她的頭上?不是還有兩年麼?
屋裡全是亂哭,沒了做主意的人。
這兩個太醫又沒法子勸,好在是駙馬趕來了。見沒有帶程三郎來,羅太醫幾乎吐了一口氣,要是那個楞子來了,可就真要命了。只這一屋子哭得沒形的,可該如何是好?
程處亮看溫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模樣也是難受,問了情況後,知道是不治了。想三弟若是知道,不免大傷。又問:“照常例,能拖多少日子?”
羅太醫搖頭:〃說不準,尤其這樣睡過去的,有的幾天便沒了,有的幾個月,有的要幾年。什麼時候耗幹了,什麼時候才走得了。〃
程處亮也是頭痛,送走兩個後,便拖了虞公出來。見其已經傷心得沒樣,更是傷感。可事是不能不做的:“怎麼辦?剛才太醫說的,親家兄長也聽到了。或是幾天,或是……若是幾天總要有個章程出來。人是不能放在這兒的。二孃是吾程家婦人,自當回居德坊去。若大郎沒樣異議,這便讓人來搬,如何?”
溫思賢點頭,程處亮自然趕緊把帶來的人放進來。雜物不要緊,軟車卻是必須的。溫氏被溫大郎抱上車裡,一直回到居德坊。
程家人剛剛知道!皆楞住了。若說這個時候自然該住在正房的。可是:“可三郎還沒醒過來。”程處默無心一句話,氣得盧國公破口大罵:“既知道三郎傷重,還故意氣他,你安的什麼心?”程處默這個冤枉,只是宜娘好些,一時高興。歸家又逢三弟醒了,更是歡喜。想溫氏兩年不歸家,二弟氣的模樣。以為無情了,才說的。誰想到三弟對那無情婦人仍是痴心,氣得裂了傷口。難道自己不心疼?是哪個一直守著三弟?可這麼多人在,又不得辯駁,只有忍著。不免看向軟搭上的溫氏,卻被虞公和清河雙雙盯住。
清河本來還是傷心,可這會子顧不上了。冷冷看著程處默,斷語:“把二孃抬到公主府去。”
程處默後脊便是大涼,趕緊看二弟,他沒那個意思。可清河哪裡理他,甩手便走。盧國公趕緊請過,清河這才停下,滿臉的不悅。後又盧國公吩咐,把三夫人安置在三郎原先正屋,現在成了書房的屋子。
這些事自然要有內裡婦人安置才是妥當。
鄭氏病得尚起不來,家事還是齊氏打理,見居然是這麼個主出來。清河總算是有了發火的:“國公也該記得唐律,怎麼能讓這麼個東西出來?”盧國公嘆氣:“長媳有病。”清河冷哼,在這兄弟二人臉上掃了一圈後,發話了:“本宮先住著,沒聽說過讓妾室管家的。”成何體統?
齊氏惶恐,趕緊給公主跪下,清河火頭更大。阿月便讓人直接拖了出去,齊氏看國公,可盧國公就當不知。
事,便這樣訂了下來。
清河和駙馬一起住在這頭,管理家務,看顧這兩個病的。齊氏拉下去便讓賞了一百個耳聒,李氏聽風更不敢知聲。四個庶出的孩子裡只有一個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