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日之後,她卻變得焦躁,易怒,並立起了她滿身的倒刺。我知道她在逃避我,但我無法撒手,我怕一撒手,自己又會沉到那些黑暗的日子裡。所以那個月,我們兩個人,都是血淋淋的……。
不過,我卻也漸漸的明白了,程蘭是可以展翅飛翔的雀鳥,早晚有一天,會飛離我的懷抱……
所以當該來的來臨時,我也只好目送她離去。
一年,不短也不長,只是在她離去時,門前的杏花敗了,落了,被風吹得散了……
我知道她訂了飛往新加坡的機票。
臨行那天,我打電話過去,告訴她我想去送她。
她想了想,答應了。
我滿心的都是歡喜的悲哀,因為我知道,這也許是我與她一起走的最後一段路。
不知道是幸或是不幸,在路上我們出了車禍。我的靈魂離開了我的軀體。我見到了一個老人。
他說我執念太重,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很難投胎轉世。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無法轉世,我便無法再下一世實現我的諾言。
所以我告訴那位老者,我肯付出任何代價,只希望下一世能跟程蘭在一起。
那位老者嘆了口氣,告訴我,就算再給你一世,你也註定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我不明白。
老人直直的看著我,過了許久,才道:你知不知道,你下一世,註定要被她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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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紀1072年,永絡國開國國君元慶帝后齊氏,誕下皇三子,名曰子煌。少聰穎靈慧,少言寡語,帝甚愛之,長帶於身側。
明紀1076年春,韓王妃茹氏產下一女,未名,至及滿月,帝賜名娉蘭。
……
第2章
屋外的杏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轉眼浮華消縱,彈指間便是五年寒暑。
陽光順著那雕花的木格子透過來,落了滿室斑駁,我伸手當著那略微有些刺目的陽光,空氣中緩緩飄來了杏花的香氣,我知道,春天了。
外面傳來幾聲腳步,接著便是定兒仍十分稚嫩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王爺在找您!”她今年只有七歲,是我母親身邊的陪嫁的女兒,也是我的貼身丫鬟。而可笑的是我的年紀卻並不比她大。是的,我今年只有五歲。
說起來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我迷迷糊糊的走了那條路,藉著便昏沉了數日,當我再次清醒時,我這一世的父親已經在給我辦百歲酒了。我沒想到自己會轉世到古代來,或許說這是另一個時空的古代。
我所處的國家名叫永絡,建國不過四十年。我這世的父親是個王爺,卻不是皇族。王位襲承於他的父親華子詡。也是我這一世的爺爺,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就連書中都有他的記載。永絡國的開國功臣,護國將軍,後加官進爵,破例封了韓王,世系罔替,才有了我父親的光耀容寵。
不過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情了,從長輩的口吻裡,多少也可以聽得出來,自從先皇去世後,韓王府的風光便大不如從前。新皇對父王的戰功並不怎麼上心,由我的賜名就能看出來,本來該出生後就賜的,而這位皇帝卻一直等到了我百歲不能再託時,才隨意挑了個名字過來——娉蘭,據說是宮中一種種在路旁的花卉的名字。
政治的事情我並不感興趣,只是苦於這個世界沒有電腦電視電話來供我消遣,五年悠悠而過,我這個受數位電子薰陶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多少也感到有點乏味起來。
定兒的腳步越來越近,片刻後,那輕絲的簾帳一挑,她細弱的身子已衝了進來。
“小姐!”她見到後便抓住我往外拖,邊拖邊數落我道,“您怎麼又跑到王爺的書房來了,要是被王妃知道,奴婢怕又要挨板子了。”
七歲的孩子還不知道什麼輕重,她抓的我有點疼。我略微擰了擰眉,問道:“父王找我做什麼?”
定兒有些煩躁,隨意答了句:“奴婢不知道。”
我任她拉著,穿過廊道,過了院門,已到了前庭。這一路上我猛然發覺王府中的侍衛似乎多了許多,就連丫鬟的步伐也變得匆忙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感覺今日府中,似乎是有一位大人物過來……
果然,一見到父王,他便將我拉到了懷裡,輕聲對我囑咐道:“過兩天齊皇后會駕臨王府,你要乖乖的聽你母妃的話。”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齊皇后。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