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在這裡幹什麼?”經過一夜的折騰和剛剛的緊張,現在的管桐有些虛弱。
媽媽在對他笑,眼睛閃著光:“彤彤,彤彤回來了,她在和我說話。”說完,又低下頭對著那已被填好了的洞繼續叨咕起來。
這簡直是給管桐以致命的打擊。
倒不是媽媽的失常,而是如果彤彤真的回到這裡那麼不就等於一切都宣告失敗了嗎?
看著媽媽表情豐富的對著洞口自言自語,管桐覺得自己真是要承受不住了。
他瘋狂的拉起媽媽,把她推向門外,隨後找來木條釘子什麼的將這扇門釘了個嚴嚴實實。
但是失敗已成定局。
一天內,管桐和謝麗娜家共用的院子裡豎起了一道牆。
一週以後,管桐收到一個郵件。
裡面是把梳子,彤彤的梳子。他曾把它送給了謝麗娜,這會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郵件的發件人欄裡沒有地址,但是一切不言而喻。
半個月後,謝麗娜一家搬離了這個院子,她也從學校裡消失了。
曾在某一時間,他想力挽狂瀾,說什麼也要將計劃進行下去。可是此刻他的智商和口才竟然沒了用武之地,究竟用怎麼樣的方法才能把這一切遮掩過去讓謝麗娜回心轉意?
他挖空了心思也沒有想到一個方法,包括不合適的。
他終於體會到功虧一簣的極度悲哀與絕望,竟讓他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來,鬼谷子的符咒是破不了的,他和彤彤將永遠永遠人鬼殊途。
現在的夜裡,彤彤又會悲哀的出現在床邊。
他仍舊是不能動,任由她的哭聲將自己的心撕得粉碎。
寄身,寄身……
彤彤的每一聲哭泣的尾音似乎都在訴說著“寄身”,她留在自己身體上的每一寸冰涼都似乎凝成了“寄身”這兩個字。
是的,她仍舊需要寄身,她仍舊想要復活,她仍舊想要和他在一起。
只是這寄身……
管桐已經失去信心失去希望了。
他在謝麗娜身上下了那麼大的工夫,計劃得那麼周密,費了那麼多的時日等待,可是結果呢?輕易的就被毀了,現在他要上哪去找合適的肉身呢?即便是有,一想到曾有的結果,他就先懼了。
他現在極其瞭解那些達不到目標的人在瞬間產生的離世的勇氣,因為他現在經常會有這樣的衝動。
彤彤在哭,哭得他已經粉碎的心失去了知覺。
原來痛到極致便是無法再痛。
他倒是很佩服彤彤的執著,即便是失敗了,仍舊在追求著。而他卻沒有這番勇氣,不由得自慚形穢。
他只是累,累得連幻想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是彤彤這哭聲揪扯著渾身難受,似乎在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初的誓言……永永遠遠不分離。
是的,不分離,不分離……
管桐勉強打起了精神。
既然彤彤不放棄,他怎麼好辜負她?
好吧,我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的,只是……只是要給我時間,我太累了,讓我歇歇,順便,想想辦法……
說是想辦法,可是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那麼完美的計劃都破產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其實,他始終無法面對的不是失敗,而是對他完美自信的打擊。
很少有人能夠越挫越勇,尤其是當他對某事期望特別高的時候。
這段時間,他不敢碰那梳子和髮套,他怕碰了以後,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滿臉嫵媚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經常對著天空的遊雲發呆,感覺自己就像這雲一樣,漫無目的的漂游。
終於在一個雨後初晴的傍晚,當彩虹漸漸顯露於天空的一刻,他好像想通了。
計劃的確是完美的。
經過他反覆思量,可以肯定的說這個計劃沒有一個漏洞,唯一破壞它的只是謝麗娜的奶奶,那個不知會著什麼法術的老太太,估計也是如鬼谷子一樣專門給人下咒搞破壞的那種人。
於是重新拾起了自信。
既然計劃沒有錯,那就可以照樣實施,他就不信下次還會碰上個會法術的。畢竟這樣的人不多,而且他聽說那老太太已經死了。
這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狠毒的人,可是這老太太既然破壞了彤彤重生的機會,她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所以,她的死是不值得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