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慈一個作為一個古人,是經歷過“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的浸染的,對她來說,離別是件很傷感的事,卻不成想她伺候了一個月的胃的主人,再最後連給她一個眼神都不肯,就有點氣悶。
隨後又在片場找了一圈兒沒見到劉夏的蹤影,只好和對方簡訊告別。
當晚,非常鬱悶地拎包回到住處,葉慈就接到了蔣非的電話:“你之前簽約的時候宿舍滿了,現在終於空出來了一個,你要搬到集體公寓去麼?”
公司負責就意味著不用再付房租,葉慈當然一萬個同意——
“要要要!我要!”
葉慈一邊走一邊感受著周圍的氣味兒,慢慢地嘴角上不自覺地掛著若隱若現的笑意,能這麼自由的生活真好!
沒等葉慈感慨完重生的美好,正面就迎來了一個同樣早起的年輕人。她覺得剛剛阿婆有關年輕人很少能早起的說法有待核實……
對面的男人顯然剛剛晨練完,脖子上掛著一條駝色汗巾,一身灰色運動衣頭上帶著一頂深灰色鴨舌帽。兩個人從不同的方向走近,終點都是在他們不遠處的酒店……
她看到了陸川,但男人始終低頭看路,到了門口也沒有抬頭。葉慈其實很想假裝沒看見對方直接溜進後廚房的,可上次沒有認出“全民男神”的下場太過慘烈,導致她現在完全喪失了無視對方的勇氣——沒認出他來都能被掛微博,如果等下陸川看見她了,發現她沒主動和他打招呼不是後果更嚴重麼?更何況陸川現在知道她姓甚名誰……
叫“陸川”?
人家貌似比自己大;
叫“川哥”?
那好像是陸川身邊特別熟的人才叫的;
叫“川神”?
……
對不起!奴婢做不到啊!觸犯“神”靈的事情哪能是張口就來的?!
眼看男人的身影越來越近,葉慈依舊沒有想出合適的稱謂,只得在陸川到達酒店門口的時候,下意識的開口道——
“皇上早上好!”
葉慈:……
男人先是非常快地心不在焉般回覆道:“免禮吧。”然後過了大概五秒中,才緩緩抬頭看向了旁邊的葉慈……
陸川:“……”
直到看見陸川的眼神,葉慈一直停擺的腦子也總算開始正常運轉了——這貨是沒睡醒的吧?是的吧?
陸川眼睛微眯,然後迷糊猛蹬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葉慈的時候眼神才總算清明瞭幾分。誰能告訴他,正當他跑完十公里整個人又累又困只想爬回房間補回籠覺的時候,戲中飾演小宮女的演員對他喊“皇上”而他居然也跟著回答了這種尷尬的事情當他清醒後該怎麼破?!
兩個人各有所思地大眼瞪小眼在酒店門口站了有十多秒,卻非常詭異地誰也沒有動。陸川覺得吧,葉慈說的話還可以理解為開玩笑,可他自己的回答實在有點中二病。
就算再懊惱自己剛剛的表現,陸川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快速將自己調整成外人眼中的他的模樣——成熟、沉穩、帥氣,陽光……
他笑道:“你也起這麼早?”
葉慈見證了陸川的一系列變臉動作,從迷糊到迷茫再到懊惱,最後又是現在這番朝氣十足的親和模樣,別的想法沒有,只是深深地覺得——影帝的演技果然是實打實的,這麼短時間內完成多種情緒的切換簡直不要太行雲流水……
“嗯,習慣了。”她訥訥回道,對這個男人自己果然是敬畏心多一點,第一次見面沒把人認出來就夠愧疚了,接著就演了她的主子萬歲爺,她能不敢多敬著點麼。這人吧,一旦起了“尊敬”這麼崇高的心思,就很難在其面前表現出自己最自然的一面了,至少葉慈在陸川面前絕對沒有在蔣非跟前放得開。
兩個人並排往酒店裡走去,陸川眼神掃過葉慈手中拎著的一攬子食材,先是愣了幾秒,然後完全忘了自己不久前給自己立的人設,盯著塑膠袋十分詫異地問道:“你這是打算自己做飯?!”
葉慈忽然被他提高的音量和語氣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後就下意識地說道:“是啊,打算做好打包當午飯,是不是劇組不讓啊?我跟酒店打招呼了……”
陸川搖了搖頭:“我就是想問問我能不能蹭個飯?你說你一個奴才比皇上吃的還好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葉慈:“……”
最後,在兩個人躲到角落裡一番協商後終於達成了共識,葉慈在劇組期間負責陸川的午飯,晚飯不包括在內,而陸川則非常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