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想罵髒話,卻被宗政楚一個眼神殺了回來,話在喉嚨裡轉了兩圈兒,就變成,“代我問候你們全家的女眷!”
青陽臉色一變,忍了又忍,倒是宗政楚在一邊似笑非笑的樣子,很樂意見到眼前的情況。
“要不是宗政護著你,我早就……!”
“早就怎麼樣?”花未眠得寸進尺,“要不是我大發慈悲,你養的那些小寵物還不得集體出逃,佛曰相由心生,薄眉細眼尖下巴,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青陽一雙丹鳳眼氣得差點兒捋直了,指著花未眠,詞窮口貧,“……潑婦!”
“好了,”宗政楚適時的打斷兩人毫無建設性的對話,“今夜要應戰,你們各自休息去吧。”
兩人俱是一怔,然後瞪了對方一眼,各自揚長而去。
夜半三更,果然擂起戰鼓,花未眠好夢正酣,卻被玉漾從被窩裡拖了出來:
“打仗了,快去助威!”
花未眠一臉無語,她認為自己的工作只有開篇演講和總結陳詞,這會兒還得跟蹤式觀看全程?!
“血腥的場面不適合我……”花未眠試圖勸說玉漾,卻見她眉毛一擰,正義凜然的看著自己:
“小姐,將軍和各位大人都在赤血搏殺,您也太不厚道了!”
花未眠被說的汗顏,她一向是安樂主義,過得快快樂樂就好,不必大風大浪,但無奈命運如此,如何嚴密的偽裝也掩蓋不了她的灼灼光輝……
花未眠還在自我滿足的時候,戰爭已經拉開了帷幕。且不說草地裡和水裡的機關,就說宗政楚的大軍連日來馬不停蹄的跋山涉水,這也是個大好機會。西禾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個回馬槍,會選在半夜,無非是想趁宗政大軍疲倦不堪極其鬆懈的時候殺一個措手不及,無奈那魚子粉給宗政楚提了個醒。
花未眠一開始很是好奇,看餘昊城那呆板迂腐的模樣肯定是那種用力不用計的人,怎麼會想到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後來才曉得,是那陰險軍師舒流觀做的手腳,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其實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他碰上了個敢於“吃草”的花未眠。
餘昊城自然沒有把魚子粉的效益算在裡面,所以他是用了全力想和宗政楚分個勝負,而宗政楚手下的兵累了這些天,雖然是訓練有素,但也吃了些虧。說實話,花未眠以前只見過架起篝火烤肉的,沒有見過架起篝火打架的,於是,這一仗,就在夜色迷離中,被她睡眼朦朧的看過去了。
天小亮的時候,花未眠在營口看著傷兵一個一個被抬回來,口中陣陣發涼,叫了玉漾幾人去幫忙照顧傷員,一個人來到青陽的帳裡,默默地磨起藥來。
青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做聲,捧了一把藥草放在她手邊,正好需要個碾藥的,他也不客氣了。
“青陽,每次打仗都會死這麼多人嗎?”花未眠幽幽問道。
青陽本想戲她兩句,卻見她一臉嚴謹之色,也斂了神情,微微肅穆,“決戰山河,哪兒有不流血流淚的。”
“決戰山河的人只有幾個,卻要這麼多人為此付出代價……”
“只要有楚河漢界之分,就免不了兵戎相見。”青陽停了手上的動作,道:“自古如此。”
花未眠小小的惆悵了一下,傷春悲秋確實不是她的風格,但流血成河卻是她看不下去的,有領土紛爭自然會有戰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都是騙人的鬼話,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一統天下,只有統一了,才能短時間避免殺戮……可天下又怎麼是那麼好收服的……
兜了一個圈子,還是得殺!
“你去看過宗政沒有?”青陽突然問道。
花未眠腦袋一個激靈,她怎麼把宗政楚給忘記了,不過轉念一想,他那麼厲害,也不見得就會受傷。
“他應該不會受傷吧……”花未眠忐忑道。
青陽瞟了她一眼,繼續整理藥材,“可能吧,不過一個人不會輕易受傷,那必然代表他以前受過很多傷,也並不能代表他以後不會受傷。”
花未眠琢磨著這句話怎麼和魯迅那句:“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有異曲同工之妙,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偽哲學家!
“嘿嘿”一笑,花未眠輕鬆的很,“不會的,我相信他。”
青陽瞳孔微縮,打量了一下那邊又自顧自樂起來的人,心裡總有莫名的害怕,花未眠看起來渾渾噩噩,但她眼裡那股光亮卻震懾人心,即使她在笑,她在怒,那股光亮卻穩穩地隱藏在她身後,隱隱伺機,好像能夠穿透人心,窺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