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你的人,給我滾!”
淳于俊熱臉貼到了涼屁股上,不由得一愣:“二公子,像甄洛那種賤人,你又何必給她面子呢?等屬下查封了糧店,自有孝敬奉上!”
淳于俊想當然地認為袁熙是想來分一杯羹的,所以沒有把袁熙的話當回事。
袁熙並不吭聲,卻刷地抽出劍來,手起劍落,斬下了淳于俊的人頭,喝道:“有敢動甄家糧店者,便是這般下場!”
眾人大驚,一個個噤如寒蟬。
袁熙打馬如飛,到南門處會合了張南、焦觸,往兗州方向追來。
袁熙等人沒有料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暗處一雙眼睛看了一個清清楚楚。
————
私奔是一個妙詞,箇中關鍵就在一個“奔”字上。
奔,用香港jǐng匪片裡的話來講,就是跑路的意思。
說起來,漢末的跑路名家首推兩人——使君與cāo爾。至於三巨頭中年紀最小的孫權,一生跑路的次數著實有限,最有名的應屬於逍遙津一役了,就無需再提了。
如果論起來跑路的數量,劉備應該遠遠超過曹cāo。但曹cāo在跑路的質量上,似乎要稍勝一籌,君莫聞,“說曹cāo,曹cāo就到”嗎?跑得不快能行嗎?
然而,在跑路的觀賞xìng與舒適度上,比起私奔的高幹與甄洛來,曹劉未免都要甘拜下風了。
“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這一句水滸裡常用語放到高幹與甄洛身上好像一點兒都不恰當。
因為此時此刻,高幹與甄洛正愜意地坐在馬背上,言談甚歡的樣子。
與先前不同的是,如今他們是並騎而行。
雖然同乘一騎可以背上享受兩個半球的免費按摩,但是並騎而行也可以領略佳人的如花笑靨,稱得上是各有各的妙處。
好在高幹肚裡記住的古詩詞著實不少,要不想要忽悠甄洛這樣的才女只怕是不可能了。
難道先知先覺的高幹沒有料到袁熙正在後面窮追不捨嗎?也是,無論是《三國志》還是《後漢書》,甚至是膾炙人口的《三國演義》,上面都沒有講高幹與嫂子甄洛私奔,袁熙追殺的故事,高幹沒有jǐng覺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細作遍天下的甄洛會不知道鄴城南大街的殺人事件,從而推斷出袁熙的醉翁之意嗎?難道,鄴城的甄家細作會因為家主甄堯的命令而不再對五小姐甄洛馬首是瞻了?
————
出了鄴城南門,往東南行上十幾裡,便是桃園渡口。
天氣雖然很冷,但是漳河上並沒有結冰。河床內濁浪翻滾,寬闊浩蕩,深不可測,如同一隻太行山頂飛流直下的黃龍,張牙舞爪著撲向廣袤的平原。
與漳河水一樣深不可測的,還有岸邊袁熙那一雙憤怒的眼睛。
袁熙拄劍而立,緊皺著眉頭,望著滔滔奔流的漳水,一時間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為別的,只因為往rì橫跨在漳河之上的草橋竟然憑空消失了,彷彿是從來都不存在似的。要想強行渡河,似乎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而繞道走也非上策,因為離此最近的嶽城渡口,少說也有百里路程,從那裡渡河,只怕高幹與甄洛就要進入兗州境內了。
雖然兗州的曹cāo與袁紹是盟友,但是要把一千馬軍開到人家的地盤上,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如今的曹cāo正在徐州大戰陶謙,兗州說了算的是軟硬不吃的東郡太守夏侯惇。夏侯惇連袁紹的賬都不買,更別說他袁熙了。
袁熙尋思了良久,忽地回顧張南、焦觸等人,沉聲道:“諸位,如果某所料不錯的話,定然是高幹那廝假傳父親之命,讓駐守在南岸桃園的守將韓猛將草橋拆了。”
“二公子所言甚是!”張南、焦觸躬身齊聲道。
袁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高幹,甄洛,你們莫要得意,你們兩個夾著尾巴的東西,以為拆了這座草橋就能阻擋住某的追殺嗎?”
張南、焦觸兩人臉上一喜:“二公子,可是有了渡河的良策?”
“你們兩個猜對了!”袁熙突地臉sè一變,喝道:“張南、焦觸聽令,某令你二人在一炷香內渡過漳河,否則提頭來見!”
“二公子,這?”張南、焦觸面面相覷。
袁熙冷笑道:“別以為某是故意為難你們,須知為帥之道,乃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而為將之道,不外乎攻城拔寨,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你們既然為將,就應該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