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此時便像是一團烈焰。那種壓制不住的威嚴讓原本有些吵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待坐定之後,羅彥先是將那厚厚一疊狀子放在案上,然後朝著外邊喝一聲:“今日羅某作為主審,署理俠義社一案。重新審定的過程,還請諸位做個見證。審理過程中,圍觀人等不得出言攪擾,但有擾亂公堂者,一律暫行看押。如若覺得本人審理的時候徇私枉法,儘管在審理之後,向三省六部投下訴狀,羅某一一接著。”
這話讓很多圍觀的百姓和士子臉色一變:“難道,羅彥真的被這些勳貴給買通了?”
可是羅彥根本沒有給他們繼續思考的時間,說完之後便對那差役說道:“先將延邊侯之子帶上來。”
延邊侯之子,也不過就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先前捱了一頓揍,結果這小子是個硬骨頭,壓根一點聲音都沒喊出來。隨後帶著人手和俠義社的人打了一架,最終不打不相識,加入了俠義社。
這小子別看年紀小,但是手也很黑,在羅彥看過的上百狀子裡頭,他涉案的就有七十多起,每次都是主要打人的。
但是如今被反覆在大理寺關押,尤其是知道李承乾要懲處他們,這少年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一臉頹然的他被差役拖上來,然後就目光無神地看著地面。
這個樣子羅彥看的都起了惻隱之心。
可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羅彥不可能因為自己的憐憫就將受害人置之腦後。
“你可以不用說話,但是我下面說的這些事情,你要仔細聽清楚了。去年臘月,你和俠義社的一干人等在靖安坊的酒肆前打傷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今春正月,又在西市將一胡商打成重傷……上月,還在長樂坊打傷一二十出頭計程車子。這些事情,要是認罪,就點點頭,不認罪,便搖搖頭。”
“我,認罪。”少年用嘶啞的嗓音,低聲說著。這些事情上次審案的過程中就已經提起過,雖然還增加了幾個,但是惡事做的太多,他也忘了。
與其跟著那些苦主在這裡糾纏,到最後還是逃脫不掉,不如就直接認罪好了。
“既然你認罪,那麼便宣判吧。”朝著筆吏點點頭,讓他仔細記錄,羅彥繼續說道:“延邊侯之子,年十六,乃俠義社骨幹成員之一。毆打路人,尋釁滋事,多有劣跡在身,著剝奪承襲爵位之權,充軍三年,罰錢千貫。”
圍觀的百姓頓時驚呆了。
“這麼狠。”很多人不由得這樣想著。羅彥這回的處置可是太過凌厲了,以至於他們居然都有些接受不了。
“下一個,尋勝侯之子。”
尋勝侯先前就求過羅彥,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審理這個孩子的時候,不知道羅彥會不會循私情,這個問題值得大家期待。
“你是今年五月才加入的俠義社,根據我手上的狀子,你參與了九起打人案件,其中七起動手,兩起虛張聲勢。你可認罪。”
少年點點頭,羅彥冷冷的聲音早就把他給嚇壞了,哪裡還敢說話。
“既然如此,便讓你去看守城門三個月,罰勞役一月,罰錢百貫。下一個。”
跟隨俠義社才一個半月不到,但是處罰的時間就要四個月,這已經很是厲害了。何況,大家也聽清楚了,這個少年壓根就是個敲邊鼓的。
如此這般,但凡是涉案少的,加入時間短的,羅彥一概判處勞役和守城。至於那些骨幹成員,就像是先前那個延邊侯之子,最少也是充軍兩年,更多的三年四年,至於罰錢,沒有一個低於千貫的。
在人們低聲的議論中,終於迎來了俠義社的頭目,劉家子。
仗著自己的姑母是后妃,這劉家子事到如今居然還不悔悟,很是倔強地站在那裡。
羅彥莫名地笑了:“你有爵位在身麼?”
劉家子冷哼一聲,卻不答話。
“那,你有官職在身麼?”羅彥又問了一句。
劉家子繼續站著不說話,羅彥便又問了一句:“那可讀過寫禮樂?”
見到依舊沒有回應,羅彥終於冷下了臉:“你們這些差役幹什麼吃的,堂下這廝既無勳爵,又無官職,便是連禮數都不懂,身為案犯,居然還讓其這般站著。怎麼,是想告訴我,他站著比我坐著高是麼?”
嚴厲的申斥讓差役們神經一繃,立刻就有人上前按住劉家子,往膕窩那裡一踢,劉家子登時吃痛就跪下了。
這個時候,羅彥才說了一句:“案犯就要有案犯的覺悟,你以為,這裡是你家,能夠讓你橫行自在?”
“作為俠義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