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球,又把自己變成黑夜裡的最後一隻黑蝙蝠。
第二十一章(七)
鍾成命令,大夥就地歇息一會兒再往回返,經歷了這種場面,大夥都需要點時間調整心態。
陳大漠和亞力坤突審兩個活著的傢伙,艾力和王路突審兩個受傷的傢伙。這四個傢伙也被剛剛發生的一切嚇懵了,他們到底也是凡人,而且都沒有什麼文化,充其量也就是被利用的蠻夫。警察分別把他們帶到一個僻靜處時,他們誤以為警察要對他們執行槍決,於是,其中一人腿軟了,跪在地下,說:“庫爾班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幫忙堵住他們家的院子。”
王路氣憤地說:“那也不代表你沒有罪。”
兇手說:“我是有罪,但罪不該死。”
王路質問:“你們跟庫爾班一家有什麼仇?”
兇手回答:“我不認識他們,無怨無仇。”
王路奇怪地問:“既然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他們?”
兇殺回答:“我們沒有目的,西爾艾力才有目的,他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我們是按照他教的思想去辦事。”
兇手的供詞證明了鍾成的推斷:“黑鷹”進行瘋狂的反撲了。
為了防範敵人的暗殺,由萬明書記主持,秘密召集二十四人開了一個人身安全會議。這些人就是王路在網上截獲的暗殺名單裡的人。他們當中有萬明書記,有鍾成,還有南疆地區各部門的負責人及其幾個鄉黨委書記。鍾成尤其強調,南疆清真寺的主持依明阿吉要高度警惕。為了他的安全,萬明書記特批:即日起,依明阿吉在政府工作的小兒子塔西,每天負責接送他父親到清真寺,工資照常發,並且,南疆政協專門給依明阿吉配一輛轎車。同時,南疆警方還派兩名警察暗中保護依明阿吉。
萬書記強調:“保衛工作一定要萬無一失,不能再出事。庫爾班被殺的事剛出來,南疆可別再冒泡了,我擔心境外敵對勢力藉此機會給我們打宗教牌啊!”
第二十二章(一)
依明阿吉沉著地走進一地血汙的庫爾班書記家。作為南疆穆斯林中頗有威望的阿吉,依明阿吉被穆斯林們請來,為死者誦經禱告。穆斯林們看見穿著一件黑色長禮服、頭上纏著一圈白布的依明阿吉矜持、穩重地走向死者,人們看見他一臉的肅穆,卻看不見依明阿吉的內心正纏著一團亂麻。
前天,依明阿吉收到一封帶有恐嚇性質的《致宗教界》的信。信中責令他必須站出來反對政府,支援民族分裂分子們在新疆搞獨立活動。否則,就要殺死他。信的署名是:“南疆敢死隊”。
依明阿吉感覺到暗箭正冷嗖嗖地從某個角落向他襲來,他心裡隱隱覺得,那個組織的幕後指揮者肯定是伊不拉音。他太熟悉那個與他對峙了幾十年的“偽阿吉”是如何嫉妒和仇恨他。幾十年來,無論伊不拉音使用什麼手段,依明阿吉都沒有買過他的賬,這次,竟然給他寄來恐嚇信。如果他不服從的話,那個什麼組織一定會對他下手的。他想:我怎麼會向一群政治無賴低頭呢?一封恐嚇信就能動搖我一生的宗教信仰嗎?我信仰的宗教怎能與他們同流合汙?依明阿吉輕蔑地把信扔到一邊,他想,反正我已經是快八十歲的老人了,你們要殺要砍隨便吧,我在南疆穆斯林心目中的威望是用一生的人格換來的。
依明阿吉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從清真寺領完經後,回到家中,仍然在想這件事什麼時候會發生。但是對於家人,他卻把心事深深地藏起來。
下午時分,一些穆斯林群眾驚慌失措地敲開他家的門,他們難過地說,庫爾班書記一家五口被人殺害了,他們特意請他去給死者做入葬前的禱告。
依明阿吉沒想到老朋友庫爾班竟然走在了前頭。他意識到,庫爾班書記一家的被殺害,肯定與給他寄恐嚇信的組織有關。他決定從依幹其鄉回來後,要把那封恐嚇信交給公安局,而且要把他對伊不拉音的懷疑也告訴公安局。他對妻子說,我去給庫爾班送葬,回來後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你說!老人坐進汽車裡,車門關閉的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一片黑暗向他湧來,他看到了黑暗在黑暗中雲集,他的內心非常憋悶。
第二十二章(二)
依明阿吉的家住在一大片居民區裡,遠遠看上去,那是一片粗糙甚至有些醜陋的泥巴天地,但每一間泥巴屋裡卻佈置得富麗堂皇。依明阿吉的家在小巷最深處,這條細細窄窄的小巷約有五十餘米,兩邊全是清一色的泥巴屋,每隔五六米遠,就有一座本色的雙扇木頭門,上端和下端均釘著幾個鐵皮打製成的裝飾,顯得古樸、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