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肩膀上搭著塊毛巾的中年男人,一頂白底藍紋的小花帽扣在頭頂,顯得很是俏皮。看見鍾成來了,他愣住了,隨後馬上展開笑容張開兩臂迎過來:“噢,我的老朋友,哪陣風把你吹來了,坐嘛,快坐。”鍾成親熱地跟他握握手,問:“最近好嗎?”
老闆笑逐顏開地:“噢,託你的福,不錯,不錯呢!”他把正在端盤子的兒子喊過來,然後得意地勾著大拇指介紹:“看,這是我的兒子,十七歲了,跟著我一起開飯館。”少年羞怯地衝鍾成笑了笑。鍾成鼓勵他們:“好好幹,發大財。”飯館老闆忙說:“謝謝,謝謝。你們想吃點什麼?”鍾成說:“每人一份手抓羊肉吧。”飯館老闆殷勤地說:“我請客,每人再來一份薄皮包子,好吃呢。”說完,他也不管鍾成是否同意,直接進了廚房。
看到鐘頭兒跟這家人有問有答,其他人都愣了,想不到在這麼小的一個地方,竟然還有鍾成認識的人。
老闆又出來了,他拍拍鍾成的肩,示意他有話要說。於是,鍾成跟著老闆走出飯館。老闆說:“十幾分鍾之前,我這裡來了幾個青年人,我覺得他們的神態很異常。他們進門後,什麼話都不說,相互之間好像也不認識,他們吃飯的氣氛很壓抑,吃完就匆匆地走了。”
鍾成忙問:“往哪個方向走的?”
老闆搖頭:“不清楚。”
鍾成道:“下次再來吃你的抓飯!”
鍾成一個眼神,大夥誰也沒問什麼,“譁”地一下,離開了熱氣騰騰的飯館。
出了飯館,鍾成透露說:“這個飯館老闆在十幾年前曾涉嫌販賣毒品,因其是被矇騙的,加之認罪態度好,我給他一個立功贖罪的機會。此人也很爭氣,不久就幫著公安機關破了一個特大販毒案。再後來,我幫著他擺了個小貨鋪做點生意,賺了點錢後,他又改做飯館生意。”
鍾成說:“如果我分析的沒錯,剛才那幾個人應該與庫爾班書記被殺有關係。”
鍾成馬上分工:“大漠,你帶亞力坤先往村口探情況,我們回鄉政府準備戰鬥。”
大漠和亞力坤查驗了一下槍支,朝著村頭去了。
艾力跑到鄰居家,花錢買了幾個饢回來,大夥就著開水簡單地吃起來。正吃著呢,突然,村頭傳來兩聲槍響。夾雜在喧鬧聲中的槍響,在偌大的村莊裡並不引人警覺,但偵查員們立刻分辨出來了,鍾成立即做出判斷:“不好,出事了!”
鍾成當即部署道:“王路你以最快的速度,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剩下的人跟我在原地等訊息,不能蠻幹。”
鍾成說過了不能蠻幹,所以馬建中急躁地在院裡走來走去。艾力倒是很冷靜,他假裝輕鬆地吹著口哨,眼睛則緊緊盯著通向村口的小路。
一會兒,王路氣喘吁吁地回來了。他向鍾成報告說:“陳隊他們追那幫人去了。”
原來,那個飯館老闆等鍾成他們一走,自己就往村頭追去,他想再創造一次立功的機會。一會兒,遠遠地看見了那幾個青年,那幾個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撒腿就跑。
正好一名派出所民警路過,飯館老闆告訴他說,前面跑的那幾個人可能有問題,鍾局長指示要查清他們的身份。於是,派出所民警就跟飯館老闆一起追那幫人,可是,那幫人跑得更快了。派出所民警憑著職業敏感認為跑在前邊的人肯定有問題,於是,一邊追一邊拔槍鳴示。民警讓飯館老闆趕緊回去報案。
陳大漠和亞力坤追上來後,也朝有槍聲的地方跑去。
“往哪個方向跑的?”鍾成急切地問。
“順著村頭的排鹼溝跑的。”王路回答。
鍾成果斷地說:“他們跑不遠,前面是鹽鹼灘,沒有藏身之地。”
鍾成以最快的速度從鄉里調來五部汽車、二十名武警戰士及三十名民兵。他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八十多人,足夠把整個排鹼區團團圍住,把前後溝堵死。用這個陣容去對付那幾個犯罪嫌疑人應該沒問題,起碼從氣勢上壓過對方一籌。鍾成料想那幾個人跑不出多遠,他們勢必會成甕中之鱉。他覺得這場行動來得突然又必然,無論怎樣,作為一名現場指揮官,他都不允許自己損失一卒一將,這點必須做到。
那時王路和艾力、馬建中他們已經把汽車開到路邊,想到馬上展開的很可能是一場血戰,鍾成有意識地坐進王路駕駛的汽車裡。他問王路說:“怕不怕?”王路嘴一咧說:“跟你在一起,怕啥?”鍾成不再說什麼,他把手臂探出車窗,向後面的隊伍揮了揮手,一隊車馬浩浩蕩蕩地向村外出發了。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