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得更厲害了。是冷得太久,已經沒有辦法接受正常的溫暖了麼?我也顧不得想了,只是用力地掙扎著,而安亦辰居然毫不理會,撥了馬就折返身,顯然想帶我回軍營。我想到我辛辛苦苦好容易走出的那麼遠的路又要給他斷送,頓時尖厲地叫了起來:“我不要往回走!我不要往回走!”
努力伸出手來,手嘴並用,向能抓到咬到的地方狠命地抓去咬去。
安亦辰呻吟一聲,頓下馬,問:“那你說,你要到哪裡去。”
“越州!我要去越州!”我的嘴中一片鹹腥,隔了小衣,安亦辰的胸前已被我抓咬得泛出一片殷紅,又給雨水沖淡了,泛出陣陣的腥味,竄上我腦門,只覺胸口越來越憋悶,胃中的抽搐也越來越厲害,再也無力抓撓他,低了頭在他懷裡乾嘔,卻什麼也嘔不出來。
安亦辰垂了眼望我,音色溫軟得像在哄小孩子一般:“好,棲情說去越州,我們就去越州。你乖乖地坐穩了別動。”
他果然重又轉過馬來,向前奔去。
我眼看路線對了,舒了口氣,渾身更是痠軟了,慢慢將垂了下去,眼睛也漸漸迷濛。
“棲情,棲情,你別睡,振作些!”安亦辰不斷用手掌撫摸我的軀體,將掌心的溫度,往我顫抖著的冰冷身體上傳送,聲音驚懼,似怕我一睡再醒不過來一般。到底是他的手掌特別大,還是我的身軀特別瘦?他的手掌幾乎可以覆住我半個後背。繹哥哥的手掌也很寬厚,而白衣的手指根根纖長,倒有些像是琴師的手。
繹哥哥!白衣!
悲、痛、恨、傷,在我不必親自費心費力趕路時瘋狂地湧了上來,猶如萬箭穿心!
“啊嗚嗚……”我仿如聽到了野獸臨死前哭嚎的聲音,然後是安亦辰失聲驚叫:“棲情,棲情,別怕,我在你身邊!”
我的意識似恢復些,剛才是我在哭嚎麼?我怎麼會發出那麼可怕的聲音來?連安亦辰這麼沉凝穩重的人都給驚住了!
勉強抬頭,安亦辰滿臉是雨,**的眼睛灼著焦急,專注地望著前方。他的一隻手執了韁繩,另一隻手將我半個身體凌空託著,顯然是怕把我放在馬背會顛得難受。
其實他也白操心了。
難受不難受,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了。
等我見了白衣,見了那個無所不能的天才將領宇文清,一切都斷了,斷了,斷了……
我對著那慘白天幕,對著大片大片傾下的雨水,對著浮空裡虛妄糾纏著的竹影明媚青絲繚繞白衣翩翩,狂笑,狂笑……
雨水大滴大滴順了臉頰滑入口中,居然是鹹的……
莫非是天在落淚?
而我,終於知道什麼才是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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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還不是很正常。有人形容為地震中的餘震!
最近訂閱可能顯示不正常,大家多重新整理幾次或稍後再閱讀吧。應該不會多扣幣滴!
碎壎篇:第三十七章 千里蕭條求一諾(一)
但我最終還是睡過去了,而且睡得很沉,過了很久,才聽到有人在談話。
“……調理是肯定要的,最重要還是記得一定不能刺激她了。看得出,她已經接近崩潰了,如果再不能好好開解疏散下心結,她只有兩種可能了?”是一個陌生的老年人嗓音。懶
“哪兩種可能?”安亦辰的聲音低沉而憂傷。
“要麼死,要麼瘋。”似乎那老年人還拍了拍安亦辰的肩,嘆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氣盛,我也不知道你們小夫妻為了什麼鬧彆扭。不過我勸你啊,還是讓她些好。——如果你想大的小的一起送命,那是另外一說。按這副模樣發展下去,她活不了多久了。”
他們在說誰?我迷惘地想,但想來不會是我。我現在清醒得很,就是要去找宇文清!我一刻也不想多耽擱了。
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棉被布幔,粗疏桌椅。而我的身上,已換了乾淨的棉布小衫。
這裡是客棧?
我還投店做什麼啊?我要去找宇文清!
我用力推開被子,不顧渾身哆嗦,努力要將重逾千多鈞的頭扶起,卻覺似有萬根鋼針釘在腦殼中一般,疼得我驚叫起來。
安亦辰立刻衝了過來,摸了我的頭,柔聲道:“棲情,你怎麼起來了?先躺著,呆會藥煎來了我就喚你坐起來吃。”蟲
我厭憎地望著他,道:“我不要吃藥,我要趕路!”
安亦辰煩亂地蹙了蹙眉,道:“棲情,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