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到你了麼?”我淚眼婆娑地去摸他的臉,總感覺有些不真實。我終於,也有能等得回來的人麼?
“我也……謝天謝地!”我伏在他肩上,破泣為笑。
安亦辰輕輕一擁我,又疾速放開,拿出身後一個包裹來,道:“來,快換上這衣服,我們趁了剛入夜城門未及關的時刻混出城去。”
我忙應了,穿到身上時,才發現居然是安氏騎兵的服飾,掛在我身上顯然大了許多。
而安亦辰顯然遇到了麻煩,他皺了眉輕輕呻吟一聲,低喚道:“棲情,來幫我扣下後面的腰帶。”
我心中疑惑,忙去幫他扣了,卻覺他的衣服略小了,也不知從哪弄來的,又幫他扯一扯平。撫過他肩時他的身軀微微一顫,同時我只覺指尖有些涼溼,頓時明白過來:“你受傷了?”
安亦辰柔和一笑:“沒事,皮外傷。”
他胡亂將我們的衣物收拾了捆作一團,一把挾起我,縱出圍牆,已見兩匹馬停在圍牆外,馬轡馬鞍,一色全的,一看便知是軍中之物。
“你從哪弄來的?”我吃驚他的能耐。
“我殺了他們兩個傳令兵!”安亦辰說著,將我扶上了馬,他自己也躍上了馬,卻在上馬時身軀又是一顫,險些栽下馬來。
我本為身上居然穿著死去人的衣衫汗毛直豎,此時見他那樣,再顧不得害怕了,忙上前道:“怎麼了?”
安亦辰努力坐穩了,定了定神,才道:“我沒事。”
我便知他傷勢必然不輕,忙道:“我們快走,到城外再說。”
折騰一晚,如果到明天,宇文氏未抓到安亦辰,必然全城搜查,到時我們更能出城了。
城門口,我們果然給攔了下來。
安亦辰喝道:“三公子急令,必須今晚送至東郊守軍處!”伸手已將一枚腰牌遞上。
守衛將腰牌細看了看,交還安亦辰,道:“放行!”
我們鬆一口氣,一氣向外衝去。
碎壎篇:第三十九章 桃源夢斷前塵恨(三)
大約一口氣衝出了十餘里路,我正待問安亦辰是否要找地方檢查一下傷勢,忽聽得安亦辰的馬兒一聲長嘶,安亦辰悶哼一聲,已從馬上滾落下來。
我大驚,忙勒住馬,跳下去衝到他身邊跪下,叫道:“安亦辰,安亦辰,你怎麼了?”懶
“我……我沒事!”稀薄月光下,安亦辰面色慘白,哆嗦著去捂左肩窩處的傷口。
我分明看到鮮血正從他的指縫中緩緩淌出。
“安亦辰!”我驚呼,把他攙扶到路邊稍深的草叢中,倚了一叢灌木坐下,用力撕開了他左肩的衣衫。
大片鮮血,正模糊在他白皙的面板上,鮮血的來源處,是一處雞蛋大小的創口向外凸起,猶在不斷往外滲出鮮血來。
我慌忙撕下袍角來,正要為他包裹,才觸著傷口,已聽安亦辰痛苦地悶哼了一聲,忙問道:“怎麼樣?很疼麼?”
安亦辰虛弱地笑道:“傻丫頭,幫我把暗器挑出來再包紮!”
我汗毛直豎起來,叫道:“還……還有暗器在裡面?”
安亦辰從靴中顫抖著摸出一把匕首,遞給我道:“敢不敢幫我挖出來?”
不敢也要敢啊!安亦辰血肉裡陷了這麼著個東西顛簸,再不知這一路怎樣咬牙苦忍著挺過來的,難不成讓安亦辰再這樣一路趕回滄北?非活活痛死不可!蟲
我接過匕首,凝一凝神,道:“你忍一忍!”
透過慘淡月光,我已辨出那暗器應該是個不規則的帶倒刺形狀的鐵蒺藜,咬了咬牙,用匕首從一邊扎入,用力向外挑起。
安亦辰壓抑住了吐到唇邊的一聲慘呼,只是痛哼一聲,卻已疼得倒伏地上,我手一抖,鐵蒺藜只挑出一半,另一半仍半懸在肌肉之中,血肉一片模糊,傷口猙獰無比。
我不敢再挑,伏下身子,含淚問道:“安亦辰,安亦辰,你怎麼樣?”
安亦辰閉著眼睛,睫毛不斷顫抖著,面色虛白,盡是冷汗。
“安亦辰!”
我小心去撫他的臉,很擔心他是不是疼得暈過去了。
這時安亦辰輕輕側一側臉,用唇邊觸了觸我的手,低聲道:“棲情,我比你大,其實你應該叫我亦辰哥哥。”
我再想不到他此時會想到這個問題,轉而一想,他這般愛我護我,為我出生入死,我總是叫他二公子或連名帶姓呼著,的確是生疏了,遂低低問道:“你願意做我的哥哥麼?”
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