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3 / 4)

,忙站起看時,只見濛濛山林間,矢如飛蝗,迅速奔湧而來,一時竟看不出從何處射來。我正驚怔間,身子忽給用力向後一扯,已被扯入車廂,而同時,一支白羽利箭“篤”的一聲從我方才探頭的地方飛過,端正紮在馬車板壁之上。

我驚得掩住嘴巴,遲疑看向將我拉入車廂的白衣。

白衣眸沉如冰,將我推到裡榻坐下,道:“躲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頭。”

我很想問他,這裡的人馬,是不是他安排的,他又是從哪裡找來的這些人馬,但夕姑姑正在我身畔,又不方便問出口,竟只能呆呆地望著白衣的面容。

飛花篇:第二十六章 兵氣連雲臨山動(三)

他的面龐依舊溫潤瓷白,但溫潤之外,分明泛出罕見的沉凝冷靜,讓我有一瞬間我錯覺,彷彿眼前之人,絕非一名醫者,而是一員極優秀的少年將軍。

優秀到連安亦辰那樣的絕世少年,都能被他玩弄於掌心,譬如此刻他手中的青瓷茶盅!懶

“退!”安亦辰在外清冷地吩咐,臨危不亂,卻帶了絲難掩的慍意。

馬車在狹窄的山道艱難掉頭,四匹馬中有一匹已經中箭受傷,有軍士前去把韁繩斬斷,只留了三匹馬駕了車,一邊抵擋利箭,一邊沿原路後撤。

我不敢回頭看母親的車駕,只能祈禱白衣安排得妥當,對方能不把車駕當成射箭的靶子。

眼看快要撤出箭程範圍,原射箭處隱藏計程車兵蜂湧而出,沿了山路一路下滑,徑追而來。

接著便是肉搏廝殺,慘叫聲,兵刃交擊聲,在車後不斷揚起。

安亦辰正在有條不紊安排著將士撤退,聲音冷靜堅決,不見一絲慌亂,但目前處處受制於人,處境艱難,連我在車廂內都能感覺得出了。

我緊張地拉了拉白衣衣襟,問道:“我們能逃出去嗎?”

說實在的,此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所指的“逃出去”,是給前來進攻的人救走,還是被安亦辰帶領著衝出重圍。蟲

白衣依舊在喝著茶,看著我和滿臉驚慌的夕姑姑等人,微笑道:“放心,如果安亦辰連這點陣仗都衝不出去,他就不是安亦辰了!”

我不知道安亦辰是不是安亦辰,但我只覺眼前那個有著冷靜頭腦深沉算計的白衣,已經不像是我的白衣了,一時只怔怔望住他,喃喃自語般問著:“安亦辰,能帶我們衝出去?”

可我想問的,是白衣。我想問他,白衣,你還是我原來那個與世無爭藹然如雲的白衣麼?

白衣說得沒錯,安亦辰果然帶了兩輛馬車撤出了臨山,成功地擺脫了追兵,一路迤邐,又來到了我們原先休整待命的地方,令剩餘兵卒原地休息,給傷員包紮傷口。

“我們在這裡休整片刻,呆會從平陽官道繞過去進京。”安亦辰可能怕我擔心,將事情一一向部下交待明白了,就上車來和我說。

他的肩背依舊挺直,眸子依舊明亮,只是眉宇間有了幾許疲倦,顯然一場惡戰,已讓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和精力。

我點點頭,問道:“傷亡大麼?”

安亦辰抬頭望了望在傍晚霞光中籠了層淡芒,卻顯得更是幽深的臨山,苦笑道:“還在清點中。估計目前可用計程車兵,已經不超過兩百人了吧?”

我吃了一驚,道:“不是還有五百人順利過了臨山麼?”

安亦辰捏緊了拳頭,嘴角彎起的弧度勉強中帶了顫抖:“應該全軍覆沒了吧?”

他望著正在包紮傷口計程車兵,眯起眼,道:“在他們燃放訊號煙後,應該就被宇文氏所部圍剿乾淨了。我們兵分兩路,對方同樣兵分兩路,一路守在山間,一路守在山的另一端,分兩處圍剿我們……宇文氏所部大將,幾時有過這等人物,竟能將我的部署估料得如此分明!”

他沉吟著,額上一滴汗珠緩緩滑落,掛於眉上,夕姑姑拿了帕子幫他擦了,急急道:“彆著急,彆著急,說到底,這裡還是安氏的地盤,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找人幫忙,還怕對付不了遠路而來的宇文氏?”

安亦辰接了夕姑姑的帕子,自己拭了汗和麵龐上的灰塵,微笑道:“對。我們並不用怕他們。只是晚上暫時不能休息,需得連夜趕往平陽重鎮,一則擺脫山中的追兵,他們目前可能也在休整,若有機會,必然兼程趕來奔襲;二則可以抽調平陽駐軍,調頭反擊,務必將這群膽敢深入安氏腹地進攻的賊子一網打盡!”

安亦辰將帕子揉作一團,狠狠擲往窗外,然後跳下車去,沉聲喝命:“大家準備好了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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