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前並不想讓我知道,他已動了殺心,想讓我死。不然,應該是派人送上鳩酒或三尺白綾才對。
他是期望我死後還能對他懷有一絲眷戀麼?還是實在沒法對自己的妻子徹底撕破臉皮?
懶得再考慮他內心明顯有些陰暗的想法,披件衣裳走了出去,才發現下雨了。
然後發現夕姑姑不見了。
漫天陰霾,滿庭煙雨,落紅拂拂,早將上午那被砸爛的血踟躇掩得沒了蹤跡。短籬圍牆,青瓦翠簷,俱閃著晶亮溼潤的光澤,愈顯得整個庭院空曠冷寂,悄無聲息。
這麼大的院落,只兩個人住著,本就太過曠闊;如今忽然只我一人獨立院中,詭異和森冷頓如雨水般蝕入肌膚,連胸口都在不安震顫著。
這樣的雨天,夕姑姑不會出去買東西;上午剛發生那樣的事,她必然也沒興致去打聽秦王新寵們的動靜;何況她若有事離開,事先也會告訴我。
她心理最強烈的念頭,應該就是不想讓我出事。
而能確保我安然無恙的,只有安亦辰。因為現在只有安亦辰盼我出事。
我睡得並不踏實,若是安亦辰派人來找她,我不會不知道;那麼,多半是她找安亦辰去了,為了我。
有輕微的不耐煩。
夕姑姑的性情,終究太過柔懦,柔懦得可以把她自己的驕傲踩在腳底,卻不知道,她在失去自己驕傲的同時,也把我的臉面丟光了。
而被逼迫到這樣的地步,我絕對不會再向他搖尾乞憐,即便終究逃不過他的算計,我也不能放棄我最後的自尊和驕傲。
天漸漸黑了,越來越大的雨譁然傾下,蛇狀的閃電不時撕裂半邊天際,將滄瞑的暮色劈開,露出蒼白流淚的大千世界。
夕姑姑還是沒有回來。
自己去生了火,煮了些寡淡無味的白粥,硬是吞下兩碗,方才回了房中,披一襲式樣極簡單的素白無紋長衫,再將青絲散開,用一根素銀簪重新綰了,不施脂粉,獨點了唇脂,挑的是最豔麗的顏色,整個人便清寂而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