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一瞥:
“代我問好!”
“誰?”華一驚。
“能讓你這麼急著回去的女孩兒。”
舊帆布窗簾擋住了陽光,屋子裡一下暗了許多,象在空氣裡罩一層粗糙的鐵灰色沙塵。 走廊外,大門鎖得嚴嚴的,欣卻一定還要華把臥室的門也仔細關上,華拗不過,只好戀戀不捨地從溫暖中抽出身子。
欣的蜷臥的裸體,是等待也是怕羞。在這樣昏暗的光線裡,居然潔白明亮得耀眼。
華站起來的時候,完全被欣的身體打動了——是潔白柔軟的材料、與豐滿曲線的藝術,每一段起伏跌蕩都是純粹又唯美的女性,剛剛,當華為她寬衣,目睹奇蹟般漸次展現的身體,華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戰悸,彷彿祖先對圖騰的崇拜從血一般黏稠的沉睡中“豁”地甦醒,肉體的聳立與精神上的悸動幾乎同時撞醒華的靈魂。
小床還是按照華的習慣鋪在水泥地上,褥子墊得很厚,看著就讓人感覺軟軟的,很隨意也很舒服,欣衝牆蜷在那裡,臀部被散亂的被子墊得高高地,充滿了羞澀與誘惑。
華不動聲色地關好門,裸著身子走回來,面對自己最愛的女人、面對這血緣上的表妹、面對一個已經承人婚說的女人,他無法控制地感到一陣軟弱,然而男人的自尊支撐著他,也支撐著他高昂起來的慾望。
欣蜷臥的姿勢象一朵睡蓮,她的潔白與豐腴是睡蓮生動的註釋,華輕輕坐到她的身邊,注意到那身體由於自己這一細微的動作而泛起一波緊張的漣漪,他禁不住憐愛地俯身去吻還在輕輕顫抖的渾圓的肩膀,唇上著了一片滾燙。
欣滾燙的面板灼痛了華的嘴唇,灼得他連呼吸也滾燙起來,他的手指向下游移,經過光潔的背脊和豐滿的臀,輕輕滑進一道深深的裂谷中。
華沿著這道裂谷探索,直到那片由細細軟軟的絨毛守護著的縫隙汪出水來,才盤旋著停下,柔柔地落進這片溫暖的沼澤裡,嬉水。
欣馴服地忍受著華倘佯的手指,直到自己突然間汪洋一片。她順從地轉過身,象睡蓮的綻放,一瓣瓣緩緩地開啟自己所有的秘密。
有那麼一會兒,在欣的坦露前,華猶豫了,如此嬌小溫柔的身體,一方面激起他更大的佔有慾,一方面,也引發了他更多的柔情、更多的憐惜和無窮愛意。
只願一輩子守護這弱小可人的寶寶,不教命運奪走;只願永永遠遠依偎在她的身畔,沒有痛苦也沒有了瘋狂!
華有一些僵硬地去吻她,心中充滿渴望與拒絕的矛盾,然而欣的雙唇是如此熱烈奔放,就象昨晚在馨園,任性地索取華靈魂中所有的寶藏——這會兒變成是欣在鼓勵華,教他放鬆,教他繼續自己挑起來的戰爭。
華的痛苦一點點佔據了上風,欣的鼓勵只能引導他向更深的方向墜落,當肉體的快感被呼喊成了一個聲音,華察覺到身體裡有一根很纖細、很纖細的絲被拉斷了,他一下比一下用力,魯莽地穿透欣的身體,直到欣終於不滿地叫出聲來:
“疼,你弄疼我了!”
華才一下子驚醒,隨即慚愧得無地自容。
天黑了。
單純善良的欣,被華用幾個笑話一引,就徹底原諒了他的粗魯,這會兒,安安靜靜地枕在華的腿上,心滿意足地看滿屋子高高低低的燭光。
燭光總讓華想起海花、想起在亞運村相處的那些時光——有煩惱,卻並不真正.痛苦,不是這種刻骨銘心、剪不斷理還亂的痛苦。
燭光勾勒出來的陰影,使這間小小的房子顯出一種空曠又神秘的美來。欣看得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大眼睛在搖曳的光亮裡一閃一閃地。
欣對著燭光默默無語的神態讓華感動,他用手捋著欣柔軟的長髮,感覺那些清涼芬芳的柔絲從指縫間滑落,心裡想:
也許有一天,這一切會被寫成一本書,用來陪葬。
一本書?
一本書、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體、還有,一捧隨便陽光還是陰影裡的沙子,可以葬得了我嗎?
也許吧。
信:
寫到這裡,想起已經許久沒有收到你的任何訊息,聽到你的哪怕隻言片語的聲音了。
彼此該忘記的,對嗎?
我卻做不到。
寫著,就把我帶回到鼓樓的那個傍晚,我們裹在被帆布窗簾篩成金黃|色粉塵的夕陽裡Zuo愛,認真又緊張,象是各自的第一次,記得還故作輕鬆地說笑,其實心裡面好矛盾——想要,又害怕那個可以預見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