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睦索性閉上眼睛,雙手抱著腦袋,睡覺。
“有了。”妮娜拍了一下大腿,不過是拍著安嘉睦的大腿,站了起來,突然大叫,“你嫂子是在逃避你哥安嘉和!”
“姑奶奶,你少說幾句行不行?‘安嘉睦也忍不住地朝妮娜發起火。
妮娜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我這不是在分析案情嗎?”
“哪有什麼案情,別瞎說。”
‘你嫂子失蹤了,不算案情?“妮娜朝安嘉睦眨眨眼睛,”你哥哥卻只是報了汽車失竊,而你呢,根本不關心。你說,你為什麼不報案?“
安嘉睦一把抓過妮娜的手,“我說妮娜同志,你能不能節約點你的思維,想點自己的事情。譬如,這麼長時間,為什麼還是到處晃來晃去,不工作。”
“誰說我不工作了?”妮娜拍了拍安嘉睦的手說,“木頭同志,我馬上就去上海拍戲,出演女二號。”
“那你快回家看劇本吧。”
“又錯了。”妮娜得意地說,“我都把臺詞背了兩遍了。”
“那你整天跟著我幹什麼?”安嘉睦搶白了一句。
妮娜一下子感到了委屈,“安嘉睦,你老衝著我橫什麼?有本事去抓殺害葉斗的兇手,有本事去把你嫂子找回來,就會衝著我吹鬍子瞪眼睛。”
“你……”安嘉睦還真的拿妮娜沒辦法。
兩人正僵持不下,葉斗的電話發出尖叫聲。
妮娜伸手就把錄音鍵按了下去。安嘉睦對妮娜笑了笑,表示了感激,然後自己拿起了電話。
“喂,是葉鬥嗎?怎麼到今天還不來取列印的稿子。”對方說話的口氣很衝,是個女的。
“對不起,葉鬥暫時不在廈門,我是葉斗的朋友,葉鬥臨走前關照我拿稿子的,可我把這事情給忘了。”只要走進案件,安嘉睦總能保持清醒的思緒。
“就是《恐怖洶湧的視窗》。再不來拿,我就當廢紙賣了。”
“請問你的地址是……”
“長壽路122 號,人傑打字影印社。”
“我馬上過來。”
安嘉睦放下電話,在屋子裡來回走著,擦著手掌。
“還不走?”妮娜在一旁催促著安嘉睦。
“走!”
安嘉睦和妮娜一起到了長壽路122 號的人傑打字影印社,裡面的小姐把東西給了安嘉睦,說是一共要三百多元錢。安嘉睦的手伸進口袋裡,沒有能爽快地拿出來。
妮娜只好掏出錢來付了帳。走出門,安嘉睦對妮娜說了聲謝謝。
“別實用主義。”妮娜乘機教訓了安嘉睦一句,“現在去哪裡?”
“還是葉鬥家。”
安嘉睦和妮娜又回到了葉鬥家裡,安嘉睦把那疊稿子遞給妮娜,“你的普通話比我標準,你讀。”
“偷懶!”妮娜接過稿子,在屋子裡來回走著讀。
“……我走在廢棄的鐵道上,一隻野貓蹲在五米遠的水坑邊怒視著我,我從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那是一隻受到了人類傷害的寶貝……
……可是今天,黃昏還沒有來臨時我又見到了她……一手提著菜……腳步充滿了懷疑……我跟她打招呼,她沒有理睬我……她的眼神並不像貓那樣怒視,人類比貓能掩飾自己的情緒……我看見了可怕的場面……他的暴行為我奉獻的可能是一部能稱之為傑作的片子……從今往後我可能會一直拍下去……這個時候我還沒有遇到到本片的另外一個主要角色……他是一個受到社會普遍尊重的狗東西……此後的幾個月裡我一直以泡麵為生,一直按捺不住著對這個女人的關懷……為了拍成這部片子,我不能拔刀相助,痛苦就像眼前的這幢樓房一般巨大……拍攝拍攝拍攝……
工作裡凝聚了我痛苦主義的情懷……我只能用長焦距去接近這個女人……送去我的關懷……“
妮娜聲情並茂地朗讀著,安嘉睦一字不漏地聽著,從開始感覺在雲霧中飄飛,到明確了葉斗的敘述主題,然後就是沉思。他走到葉鬥臥室的窗戶前,眺望著對面的樓房,投去懷疑的目光……
梅湘南沒有找到鄭同,暫時只好在臨近上海郊外的一家小旅館裡住了下來。這家旅館正好挨在黃浦江旁邊。來回外灘與浦江口的觀光遊輪,鳴笛時那粗擴的聲音,一直撞擊到小旅館裡。梅湘南站在旅館那狹小的窗戶前,看著不遠處的江面,萬噸輪和運貨的船隊,還在江面上來來往往,船上的各種訊號燈肥浦江映照得光怪陸離。
隔壁的幾個旅客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