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歡喜的心情迅疾冷卻。主管組織人事地省委副書記這麼表態,這事情有些懸了。
“不能再爭取一下?”先生緊盯著又問了一句。
“我試試看吧,不過這事關鍵要看梓榮書記的態度。”白建明倒也坦誠。
畢竟省委書記羅梓榮才是有最終拍板權力的人。人事問題上,廖慶開這個省長都得小心,不能隨便伸手。
先生神情便有點黯淡。
白建明笑道:“逸飛,其實你不應該來找我,在這個事情上,相信省委和梓榮同志,也是要徵求寶州地區原任領導同志的意見的。”一言及此,先生眼前一亮。對啊,怎麼沒想到這一節呢?龍鐵軍可是很欣賞嚴玉成的,料來必定會在組織部和羅梓榮書記面前力薦。他是寶州地區原任書記,很有發言權。
我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小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卻被白建明敏感地捕捉到了。
“小俊,你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嘛。”白建明和藹地道。
毫無疑問,他對我很有好感。尤其剛才清楚明瞭的表述了嚴玉成的思路之後,更是對我刮目相看。雖然他不知道這些其實是我的“首倡”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後生,能當著省委副書記的面將這種問題闡述得清清楚楚,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
“龍書記怕是不好在這事情上表態。”我原本不想說,可是兩位省委常委目光爍爍盯著,想要搪塞難度不小。咬咬牙,只有照實說了。
“說你的理由!”白建明緊盯不放,那目光直要看到我“靈魂深處”去。
“伯伯,我胡亂猜的,說得不對你不要怪罪……”第一次在白建明這樣的實權省委副書記面前坦承我的“政治見解”饒是本衙內再世為人,“膽氣甚豪”也不免心中慄慄危懼。
“你還沒說,怎知我會怪罪?”我又瞧了一眼先生,先生點點頭,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龍書記這回要是就地退下來,或者調到省人大、省政協養老,他倒是可以和羅書記談談條件的……”我只說了半句,剩下的半句不用說,兩位大佬焉能不明白?
龍鐵軍自家升了官,就不好為得力干將力爭了。不能“得了便宜再賣乖”嘛。
白建明神情極是震驚,他這個省委副書記一時都沒考慮到的要害之處,竟然被我一口道破,焉得不驚耶?
“小俊,誰教你的?”白建明震驚過後,緊著又問了一句。
若要“洗清”自己,原本可以隨便派在嚴玉成和老爸頭上。但面對省委副書記,豈能隨口胡說?“神童”就“神童”吧,無論如何不可牽扯到旁人身上。
“嘿嘿,白伯伯,這倒不用人教,我們學校的老師退休了,都可以叫兒子頂職的。”這倒是實在的,當時確實就有“頂職”一說,也算得一種變相的世襲制吧。
白建明這才點了點頭,不再深究。
第207章 塵埃落定
紛紛擾擾鬧了十幾天,寶州地區的“專員之爭”終於塵埃落定。
劉文舉,康睿和嚴玉成,誰也未能爭到這個專員位置,省裡派了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薛平山前來擔任寶州地區行署專員。
這又是一個平衡的結果。
根據傳言,省裡原本有意要提拔康睿為專員,但是劉文舉和嚴玉成的競爭力也殊為不弱,尤其是嚴玉成,據稱得到了省委副書記白建明的力薦,省長廖慶開也是持贊成態度的。為了平衡諸路大佬,省委羅梓榮書記便拍板派了薛平山過來。
薛平山何許人也?
原省委書記皮治平的秘書。四十三四歲年紀,也算年輕有為。皮治平出任國家領導人,位高權重,羅梓榮新掌N省,給前任書記一個臉面,完全應該。其他諸位常委,包括廖省長在內,都無話可說。
怎麼說啊?故意和皮治平同志過不去麼?
要說羅梓榮這招著實高明,既給了皮治平面子,又將薛平山拉進了自己的隊伍。皮治平已調任中央,薛平山自然要重新在省裡找一個靠山,一省之內,還有比省委書記更硬扎的靠山麼?更不要說羅梓榮主動伸出橄欖枝了,多少人做夢也想往羅書記跟前湊啊!
估計兩位書記交接的時候,對於自己特別看重的人,皮治平是會向羅梓榮交個底的。這也算人之常情。
因此上,就是這位年輕氣盛地薛專員意氣風發前來上任了。
而嚴玉成黨內職務的微調。也能瞧出這種平衡術的端倪。嚴玉成由地委委員晉升為地委副書記,仍兼行署常務副專員。這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