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份尤其敏感。偏向地方吧,親哥哥那裡不好交代,偏向軍隊吧,她又是A省的省長。
靳秀實老成持重,事情沒有一個比較明朗的局勢,也是不會輕易表態的。
“玉舟,市裡打算怎樣處理小固?”遲安峰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以他與丁玉舟多年的交情,雲山霧罩只會令得丁玉舟反感。
丁玉舟沉吟道:“現在事情尚未完全弄清楚,孟繼良提出來給予黨紀政紀處分。”他們兩人隨口談論如此敏感的話題,一點都不迴避身邊觀戰的西裝男子,可見此人是他倆都完全信得過的。
西裝男子也一直靜靜地聽著,臉上未曾浮現半點波瀾。
遲安峰聽了,微微點頭。
孟繼良不愧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關鍵時刻還是很肯出力的。
“玉舟,除了這個事情處置失誤,小固還有其他問題嗎?”遲安峰問道。
此事發生之後,必定是有人將詳細的情況向他彙報了的。遲安峰得到的訊息是,遲固與那個什麼夜總會好像也有些牽連。
與駐軍起了衝突,聽起來很嚇人,但只要沒有發生重大的人員傷亡或者人身傷害事故,也不難擺平。部隊那邊,不可能緊緊咬住不放。畢竟他們又沒吃虧。而且部隊干涉地方政務,原本就是大忌。
倘若遲固還有經濟上的問題,那就不好說了,沒準會有人拿這個做文章。
身在官場,結仇是十分正常的。不要說遲固,性格飛揚跋扈。就是他遲安峰,如此老成持重的一個人,為官幾十載,門人故吏遍佈全省,仇家卻也是到處都有。
“暫時還不清楚。”丁玉舟謹慎地答道。
遲安峰的雙眉就微微一蹙。丁玉舟如此答覆,固然是他性格謹慎的表現,卻也說明,遲固可能確實還有其他的問題存在。
“丁書記,聽說長河區新任的工委書記,是何省長親自從N省調過來的一個年輕人?”西裝男子忽然開口問道,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
丁玉舟瞥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柳俊到任也有段時間了,西裝男子不可能不清楚柳俊的情況,此時忽然如此動問,想必是有原因的。
西裝男子微笑道:“這位年輕的小柳書記,在N省寧北縣工作的時候,是以強硬著稱的。當縣長那會,就將縣委書記壓得透不過氣來,最後還是把書記擠走了。嘿嘿,年紀輕輕,手段很是了得。”“國釗,玉舟不是外人,有話直說無妨。”遲安峰淡淡提醒西裝男子。
“是!”國釗朝遲安峰欠了欠身子,臉上依舊帶著笑,眼神卻銳利起來,說道:“爸,丁書記,我這也是一個猜測,做不得準的……我就在想啊。丁書記剛剛交代小固要好好整理一下長河區的治安秩序,馬上就發生了特戰大隊的事情,是不是也太巧合了?據我所知,特戰大隊是在長河區有一個訓練基地,但他們的訓練基地不止一個。前兩天才從海邊過來的。剛剛一到長河區,隨即就和公安分局起衝突,不能不讓人心裡有些想法……東南軍區何司令員,可是何省長的親哥哥……”遲安峰與丁玉舟的神色,頓時都凝重起來。
國釗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懷疑是有人故意指使特戰大隊鬧事,矛頭直指何延安。
“國釗,這樣的事情是不能胡亂猜測的。你身為市長,更要謹言慎行!”稍頃,遲安峰不悅地說道。
國釗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拿起桌子上的煙,敬給遲安峰與丁玉舟,親自給兩人點上了火,這才不徐不疾地說道:“這也就是在家裡說話。丁書記是長輩,看著我們小字輩長大的,在他面前,我自然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敢隱瞞。”丁玉舟笑了笑。隨即眉頭又皺了起來。
汪國釗不愧是當市長的人,遲安峰一手調教的乘龍快婿,拍馬屁的話張嘴就來,不帶一點猶豫的。不過汪國釗這個猜測,確實也說到了他的心裡。甚至於那晚上他一聽說部隊與公安分局發生了衝突,馬上就起了這個疑問。只是何延安身為省長,料必不會如此蠻幹。
僅僅只是為了支援柳俊?
她與柳俊之間的關係,沒有密切到這一步吧?
而且何長征是何等樣人?未來總長的人選,會支援手下軍人幹出這種事情來?
“來,安峰書記,繼續下棋……事情既然出來了。總有應付的辦法。”丁玉舟抽了幾口煙,眼光重又落回棋盤上。
“好,接著下!不過,玉舟啊,照這樣走下去,這棋怕是很難分出勝負了。”遲安峰笑著說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