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他尚越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柳俊要收拾他。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
但是尚越沒有退路。
機電公司的股份制改造已經搞完了,該撈的好處,都已經撈到了自己鍋裡,甚至很多都已經吃到了肚子裡,再想吐出來也不行了。
就算他肯吐出來,也要人家肯收才行。
尚越二話不說,直接跑到了李惠的辦公室。
現如今,李惠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尚越在玉蘭市官場混了二十幾年,關係網也算得龐大。但他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己的關係網,副市長、局長之類的,也有不少,平日裡關係也很鐵,但除了李惠,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得住柳俊。
這可是一個連杜文若都幹掉了的牛人啊!
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正廳級,尚越很清楚自己和杜文若之間差距。李惠若不是背後靠著省委書記靳秀實,也完全扛不住!
“老尚,什麼事?”聽說尚越未曾預約就闖了進來,李惠微微有些不痛快。
靳秀實是一個老派的領導人,規矩很嚴,底下的幹部都很敬畏。李惠追隨靳秀實好幾年,潛移默化中,受了很大的影響,事事處處都以靳秀實為榜樣,對於這樣不講規矩的做法,很不感冒。只是看在尚越同鄉加同學的份上,不去計較。
而且尚越平日裡也不是這麼不懂事的。今天估計碰到了棘手的難題,慌了手腳。
“市長,不好了,柳俊把梁亮抓起來了……”尚越氣喘吁吁,一邊抹冷汗一邊結結巴巴說道。論年紀,尚越比李惠大了好幾歲,氣度上可是差得遠了。畢竟李惠是省委書記身邊出來的人嘛。
聽了前面幾個字,李惠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這個老尚,越老越不會說話了。
不過聽了後面一句,李惠立馬將尚越的“不懂事”拋到了九霄雲外。蓋因在李惠而言,就沒有一個名字比“柳俊”二字更令他敏感的。
“怎麼回事?”李惠板下臉問道。
尚越抹著汗,急急將情況簡單彙報了一下,基本上,梁亮在酒樓的表現也沒有加以修飾和隱瞞。尚越知道,在領導面前,不能隨意彎曲事實,萬一誤導了領導,後果很嚴重。
“亂彈琴。這個梁亮,到底是國家幹部還是流氓頭子啊?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威脅一個服務員,簡直混蛋!”李惠一聽。臉色就黑成了鍋底,猶如要滴下水來。
“市長,老梁是個粗人,滿嘴噴糞習慣了的,也不是當真要將那個服務員怎麼樣。再說,柳俊也不能憑著一句話,就叫公安局抓人吧?公安局成了他自家開的了!”尚越憤憤地道。
李惠“哼”了一聲。
尚越看問題還是能夠抓住重點的,柳俊這麼幹,確實是有以權壓人的嫌疑。
“老尚,你們機電總公司的股份制改造,到底有沒有問題?”李惠問道。
每個人有每個人看問題的立場。柳俊叫人抓了梁亮,在尚越想來,就是針對他來的。柳俊剛剛接手全市國有企業改制的領導工作,需要找幾隻雞來殺了,給猴子們看看。貌似在全市國有企業中,除了省屬和部屬企業,機電公司算得是很有規模的企業,在市屬企業裡,正處級的架構也是最高階別的。他尚越甚至不是雞,是猴子。柳俊直接殺猴儆猴!
而在李惠,則立即想到柳俊是衝他李惠來的。柳俊在首都那會,李惠召開全市高新區負責人和大中規模國有企業負責人會議,公然宣佈可以不按長河區與長風公司的模式來搞,實際上就是要和柳俊“掰掰腕子”李惠原本不打算一上任就和柳俊對著幹,但省委這麼安排他和柳俊的黨內職務,擺明了就是要他李惠好看。加上市長崔福誠是柳俊的盟友,李惠如果低聲下氣的忍了,他這個常務副市長在市政府,怕是難以建立起自己的權威。
在靳秀實身邊呆久了。李惠養成了心高氣傲的脾性。以堂堂省委書記大秘書的身份,外放省會城市常務副市長,李惠如果打不開局面,一旦靳秀實退居二線,李惠今後的仕途就艱難了。
沒能力又沒靠山,還怎麼進步?
實話說,李惠對省委如此安排,心裡很不舒服。靳秀實對他,肯定是支援的,估計還是與何延安進行了妥協,同時也是給嚴玉成和柳晉才一個面子。
不管省委出於何種考慮,在下邊人看來,就是李惠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強勢,一個現成的市委副書記都沒有撈到,分管的工作還被擠壓出一大塊給了柳俊。
李惠受不了這個。
不過李惠心高氣傲歸心高氣傲,腦子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