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楊。這樣子不好吧?容易迷路!”楊思言是個四十幾歲的幹部,身材瘦削,還喜歡穿深色的夾克衫,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老,聽書記如此說法,楊思言忙即趨前一步,微微躬身,答道:“是的,柳書記,我們也向開發商提起過這個事情,他們說當初就是設計成這樣的,不是他們的錯。”柳俊不悅道:“不是他們的錯,就不能改一改嗎?樓房的整體設計不能改,每個路口不該設個明顯的標誌?晚上回家的人,也不至於走錯了路。不是每個人出門都帶著手電筒的吧?回到這裡還要一棟一棟樓房照過去,尋找那個號碼?”楊思言一聽,腦門有些發緊。柳書記的責問確實是很有道理,這麼簡單的主意,怎麼自己就沒想到呢?
“是的是的,柳書記,是我們工作不細緻,沒有做到位,我馬上就通知他們把這個路邊加上去,每個路口都設定好路標……”柳俊毫不客氣地說道:“老楊,這不是細不細緻的問題,這個說明,我們很多同志,心思壓根就沒有放在工作上。只要你稍微動點腦筋,也該知道這樣子搞不合適嘛!以後要注意了!”柳書記對普通幹部或者群眾。非常和氣,沒有一點架子。但對於負責幹部,尤其是主要的領導幹部,各部門的一把手,卻是嚴厲得很,工作沒有做到位,想要見到柳書記對你和顏悅色,沒門!
雖是初冬季節,楊思言腦門上的汗水還是立即滲了出來。
蓋因在玉蘭市,大家都很清楚,柳書記的訓斥,絕不簡單。中層領導幹部,基本上都只有三次“挨訓”的機會,訓斥三回之後,柳書記就不耐煩再訓你了,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
柳俊訓完楊思言,不再理他,對城建局長夏宇說道:“老夏,出了問題的樓房是哪幾棟?帶我過去!”其實這個問題,柳俊的秘書柯啟帆已經搞清楚了,不過柳俊並不詢問柯啟帆。他認為這樣的問題,身為城建局長,夏宇就應該知道。不知道就是失職。
夏宇比楊思言略為年輕,四十歲出頭,身材比較高大,儘管還趕不上柳俊的魁梧,也要算是一個比較壯實的漢子,難得的是,肚子並未凸出來,可見平日裡還是很注重鍛鍊的。夏宇看上去,也要比楊思言鎮定,聞言答道:“是,柳書記。出問題的樓房是第八十六棟和八十七棟,這兩棟樓房的牆體開裂比較嚴重,另外八十一棟和七十九棟,也有這種情況,但是相對要輕微一些……柳書記,從這裡到八十六棟,差不多有三公里的路程,我們是步行過去還是駕車過去?”柳俊微微點頭,說道:“三公里,也不是很遠,走過去吧,權當是鍛鍊身體了。”“是,我為柳書記引路,請往這邊走!”夏宇忙即趨前幾步,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來夏宇對這個小區的情況,還是比較熟悉的。這個也是源於夏宇對柳書記性格的深入研究。柳俊可是以“青天”聞名,對於民生問題,一貫很關注。夏宇知道柳俊遲早會視察這個安置小區,所以經常會過來轉悠一下,較之楊思言,就要鎮定得多。
當然了,夏宇這個也僅僅只是表面的鎮定,心裡頭直打鼓。
蓋因柳書記此來,不是普通的視察,是來處理問題的,安置房出了質量問題,無論如何,他這個城建局長脫不了干係。建築監理,本來就是他們在負責的。
而且,中央巡視組的領導也到了玉蘭市,誰知道這批欽差大臣會不會也盯上了這個小區,那可就大事情了,萬一柳書記因此吃了掛落,夏宇作為建築質量監理的負責人,頭一個就跑不掉!
但是問題已經出了,樓房已經裂開了口子,再說什麼也晚了。
夏宇在心裡。將豪苑地產的老總苗正強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遍。
柳俊的步行速度比較快,這個不是去參加會議,要注意個風度。大約二十幾分鍾之後,便走到了八十六號樓的下邊。抬頭一看,在那個“86”的鮮紅的阿拉伯數字之下,就有一道黑乎乎的裂縫,由右至左,長達一兩米,最寬的地方,大約有十幾公分。
柳俊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沉聲問道:“老夏,這個是怎麼回事,你們鑑定的結果是什麼?”夏宇心裡一跳,忙即答道:“柳書記,這個問題一發生,我們就派技術人員檢查過了,根據技術人員的分析,主要是這幾棟樓房的地基不穩固。所有的安置房,都是按照統一的標準建造的,基腳的深度也是統一的,但是這幾棟樓房的地層比較鬆軟,開發商沒有仔細勘查,建好之後,地層承受不住樓房的壓力,發生了沉陷現象,整個結構的重心出現偏移,所以,就產生了這麼大的裂縫!”“亂彈琴!豪苑地產怎麼搞的,這樣的基本常識都不懂,他們搞什麼地產開發?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