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這些大甕有的已經破裂,裡面的液體正在向外**。
衛士們劍拔弩張,蓄勢待戰,但他們沒有看到刺客的身影,卻看到一塊塊碗大的石頭從外面砸了進來。這些石頭的目標全部都是輜車上的大甕,“噼裡啪啦”一陣響,大甕紛紛碎裂,裡面的液體傾瀉而出。一股濃烈的火油味頓時瀰漫開來。
曝布和衛士們駭然變色,轉身就跑,“退退退,快退……”
火油流到地上,迅速向鋪內延伸。就在這時,幾個燃燒的火把從鋪外扔了進來,“轟”的一聲響,火油爆燃,大火霎時沖天而起。
寶鼎一邊跑一邊破口大罵。趙儀嚇得魂飛魄散,兩手死死抱住了寶鼎的脖子,嬌軀不停顫抖。曝布和衛士們將兩人緊緊護在中間,飛速狂奔。大火一起,不但卞家商鋪毀於一旦,就連卞家商鋪兩側的屋子也會跟著燒起來,然後火接風勢,很快整條街的房子都將被大火吞噬。
眾人剛剛跑過內屋,就聽到從鋪後方向傳來虎翼衛憤怒的叫喊聲,跟著便是連續的轟然撞擊之聲。眾人心裡一沉,這幫刺客不會在鋪後如法炮製。也點起一把大火吧?正在驚恐不安的時候,幾個虎翼衛從鋪後方向氣急敗壞地跑了過來,“刺客堵住了後門,點起了大火。”
“直娘賊,成心要燒死我啊。”寶鼎大怒,手指卞家的主事厲聲喝道,“老子要滅你卞氏九族。”卞家主事恐懼至極,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位主事和一幫鋪中的僮僕倒是沒有逃走,而是跑到秘庫裡,把貴重的金銀玉器收了起來。鋪子拆掉沒關係,損失不大,重新修建一下,花不了多少錢,真正值錢的是這些金銀玉器,假如這些東西被人搶走了,那損失才叫慘重。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次公子寶鼎的對手竟然用上了絕戶計,要把寶鼎活活燒死在這裡,這樣一來,不但自己和卞家老鋪要給寶鼎陪葬,就連整個卞氏都要給寶鼎陪葬了。
曝布一眼就看出此事與卞氏無關。卞氏不過一個商賈,就算他們與楚繫有瓜葛。也絕不會拿整個家族為公子寶鼎做陪葬。他衝著寶鼎搖搖手,示意他冷靜一下,然後俯身拉起那位主事,大聲問道:“有沒有其它出口?”
卞氏以製作玉器聞名於世,玉器珍貴,價值不菲,運輸販賣和儲存過程中都需要投入大量財力物力。在這間老鋪裡,曝布就發現了好幾個武技不俗的劍士,但他們除了加強防護力量外,還要做到萬無一失,以備不時之需。所以除了前後門,應該還有其它秘密通道。
“有一個秘密出口,但被堵死了,沒有路了。”這位主事絕望得都要哭了。
“不要耽誤時間了,趕快破牆而走。”寶鼎望著老鋪前後的熊熊大火,急切說道,“大火馬上就會蔓延到左右兩邊的屋子,到那時就算我們破牆也走不掉了。”
不要寶鼎提醒,已經有衛士在破牆了,但出人意外的是,卞家老鋪的牆非常結實,他們在夯土築牆過程中,加入了大量其它材料,牆壁非常堅固。這可以理解,如果卞家老鋪的牆都像豆腐渣一樣不堪一擊,老鋪早就給盜賊光顧無數遍了。
衛士們急紅了眼,一個個怒吼著蜂擁而上,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但大火燃燒的速度太快了,短短時間內空氣已經變得異常炙熱。
曝布情急之下,手指屋頂,大聲吼道,“從屋頂走,快快。”
從屋頂走,基本上就是給刺客做靶子,出去一個死一個,但現在顧不上這麼多了,逃出去多少算多少,總比全部葬身火海強。
衛士們立即搭建人梯。就在這時,屋頂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接著便聽到怒吼聲,箭矢射中盾牌的“嗵嗵”聲,還有痛苦的慘叫聲。
衛士們駭然心驚,搭建人梯的速度更快,圍在寶鼎身邊的銳士則齊齊舉起強弩,對準了屋頂。寶鼎和曝布面面相覷,這時候還有救兵?不會是刺客的奸計吧?不過想想又不像。大火已經席捲了卞家老鋪,兩側的屋子也要燒起來了,這時候就算是刺客,也不會冒死跑到屋頂上來,他們只要站在安全的地方守株待兔就行了,有必要以身涉險?
“公子,公子……”屋頂上突然傳來嘶啞的叫喊聲,“下面的人快讓開,我要破開屋頂,快讓開。”
寶鼎毫不猶豫,抱著趙儀和銳士們避到了牆角。曝布則放聲吼了一嗓子,“破頂,快破頂。”
“轟”一聲巨響,屋頂坍塌了老大一塊,瓦椽飛舞,塵灰瀰漫。
幾根粗大的麻繩從天而降。
“公子,快快快,大火燒過來了,快啊。”嘶啞的聲音狀若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