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氏真正的目的是墨家秘術,一旦把墨家秘術搞到手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抽身而出。琴氏何時會抽身而出?他們要尊奉秦王政的命令,一旦秦王政意識到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不得不對自己下手了,琴氏就會背棄而去。
目前的局面就是這樣複雜,令人頭痛。秦王政與巴蜀人的關係非常親密,這從他與寡婦清秘密約會於驪山行宮就能看得出來。先不管秦王政是不是與寡婦清**,是不是寵幸了寡婦清,單從巴蜀人圖謀崛起於咸陽就知道巴蜀人為贏得秦王政的信任,肯定會把自己的一舉一動告訴秦王政。只要巴蜀人在自己身邊,自己就在秦王政的監控之下。
自己與巴蜀人從晉陽開始就牢牢捆在了一起。姑且不論這是不是秦王政的謀劃,也不管是不是隗狀的計策,總而言之,自己的確需要巴蜀人,而巴蜀人也需要自己。巴蜀人只有透過自己才能得到老秦人的支援,才能以聯手之力與楚系抗衡。自己呢?自己尤其需要拉近與巴蜀人的關係,因為從現在開始到帝國滅亡的前夕,這段時間隗狀牢牢佔據著丞相公的位置,巴蜀人是朝堂上的重要勢力之一。自己必須把巴蜀人和老秦人拉到一起,利用這兩個堅強的後盾,才有可能改變歷史軌跡。至於關東人,那是大王親信一系,他們與老秦人的仇怨由來已久,只能利用,絕無可能拉到一起。
秦王政肯定要利用巴蜀人分裂楚系,而巴蜀人則要利用自己和老秦人的實力逐漸崛起,自己和老秦人也要崛起。自己實力若要逐步增加,目前看來把墨家拉進來是最好辦法,但墨家是個特殊的群體,打擊他的時候各方勢力視而不見,拉攏他的時候各方勢力就要跳出來了,一旦秦王政感覺不妙,自己便危險了。
用什麼辦法才能讓秦王政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威脅呢?
寶鼎跑到東湖邊上,在料峭寒風中反覆思索,最終決定還是祭出“大一統”這個法寶。
“大一統”是秦國的最高政治目標,也是秦王政的抱負和理想。自己只有緊緊圍繞著“大一統”來做文章,矢志不渝地幫助秦王政實現他的抱負和理想,才能贏得秦王政的信任,否則,自己還沒有完成改變歷史軌跡的目標,就和秦王政兄弟相殘了。自己跑來幹什麼?和秦王政兄弟相殘的?不是。自己的目標是拯救大秦帝國,是造福天下蒼生,為此自己應該贏得秦王政的絕對信任,兄弟同心,只有這樣才能改變帝國的命運,否則適得其反,反而加劇了帝國的矛盾,加速了帝國的敗亡。
記得《商君書》的政治目標是謀求王國的“治”、“富”、“強”和“王”。“王”就是完成天下統一大業,而策略就是“法治”和“耕戰”。韓非則把當今法家“法、術、勢”三大派系做了個總結,認為應該“取長補短”,把“法術勢”結合使用以“致帝王之功”,最終還是謀求天下的“大一統”。
秦王政如今非常推崇韓非的學術思想,在治國思路上不再侷限於《商君書》一家之言。《商君書》是法家的“法”派,追求律法的制定和賞罰的執行,但這遠遠不能滿足“大一統”的需要。法家“術”派以申不害為代表,著重於官吏選拔等馭下手段,而法家重“勢”一派則以慎到為代表,追求的是君王權勢,以強權治國。韓非說,要取長補短,那秦王政在“術勢”兩家取了什麼“長”策?
秦王政迫切需要鞏固和集中王權。剷除類似於楚系外戚這樣的顯赫的嚴重影響到王國安危的私門勢力。韓非說,要“散其黨”,“奪其輔”,建議君王在選拔官吏上必須“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所以秦王政肯定要剷除楚系外戚。
秦王政還需要什麼?需要官學的改革。韓非認為,以“士”為代表的諸子百家是“私學”,這種“私學”與君王“二心”,如果“不禁其行,不破其群,以散其黨”,是要“亂上反世”,是要造反的。帝國在這個國策上沒有擬製好,失敗了,最終它走上了極端,它罷黜了諸子百家,一把火把諸子百家燒燬了事。
墨家在這個敏感時期的復興顯然違背了秦王政的意願,違背了“大一統”原則,如果自己不及時把此事處理妥當,災禍必然接踵而至。
寶鼎匆忙跑到內室,把已經熟睡的趙儀弄醒了。
趙儀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奇怪地問道:“你還沒有睡?”旋即摸到寶鼎冰冷的雙手,急忙坐了起來,要去給火盆加火,“你身上怎麼這麼冷?又一個人跑到湖邊去了?”寶鼎最近思考問題都在湖邊徘徊,趙儀常常陪著他,習以為常了。
寶鼎看她白皙的臉蛋上漂浮著兩團迷人的紅暈,瑤鼻嘴唇分外誘人,一時把持不住。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