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應對?好,你馬上放棄義助之舉,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你的聲名毀了,大秦的庶民們不知道真相,他們以訛傳訛,會把你活活淹死在唾沫裡。”
寶鼎沉吟不語,望著琴唐那張激動的臉,良久才問了一句,“墨家一直得不到君王權貴的青睞。常常用之即棄,是不是就因為墨家的‘兼愛’之舉?”
“這也是其中之一吧。”琴唐說道,“墨家起自庶民,歷代鉅子常常自稱賤人,墨者生活節儉,吃的是藜藿(huo)之羹,穿的是短褐之衣,腳上永遠是一雙麻屨(ju),與農夫貧賤一般無二,所以庶民敬之如仙神,而權貴士卿們則敬而遠之,避之唯恐不及。”
寶鼎想想也是,像墨家這樣大搞慈善之舉,就是君王也吃不消。君王既然不願意搞慈善,也不願意譭棄聲名,當然就對墨家敬而遠之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
但問題真的這樣嚴重?墨家的慈善義舉當真遍及王國?如此大規模的慈善義舉,在沒有錢財的支撐下,墨家根本無力堅持。
寶鼎斷定琴唐這話是危言聳聽,太誇張了。墨家肯定有慈善義舉,但規模小,影響力也有限。這是什麼年代?自己的溫飽都解決不了,還去搞慈善?瞎扯淡嘛。
琴唐為什麼危言聳聽?很簡單,琴氏就是賣大兵的鉅商,大秦軍隊的武器除了由官營作坊製造以外,短缺部分基本上由琴氏包了。墨家大兵賣不出去,就是因為銷路被楚系斷絕,而楚系則把這塊巨大的收益交給了琴氏。琴氏當然不會獨攬,該送的送,該打點的打點。就算薄利多銷了。
如今公子寶鼎要義助墨家,首先就是給墨家大兵一條銷路,這直接損害了琴氏的利益,琴氏豈肯答應?
寶鼎站起來,揹負雙手,在屋內來回踱步。
眾人的目光隨著寶鼎的身影而移動,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公子,我們湊一筆錢,找個名義捐贈給墨家,你看如何?”烏原遲疑著問道。
寶鼎沒有說話,繼續沉思。利益之爭殘酷而血腥,古今中外都一樣。這方面寶鼎在前世有大量的事實經驗,單純靠實力和感情去壓制琴氏、烏氏,無濟於事,解決不了實質問題。利益之爭還得靠利益去化解,眼前的關鍵問題是如何把利益做大,讓這塊肥肉足夠三家吃飽。損害兩家的利益去補缺另外一家,最終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激化矛盾,引發更大的事端。
寶鼎停下腳步,重新坐回席上,鄭重說道:“我們先不要管墨家“兼愛”之舉,我們先解決墨家當前的危機。也就是給他解決財源問題。”
琴唐看到寶鼎毫無放棄的意思,急不可耐又要說話。寶鼎急忙舉手阻止,“大匠,你先聽我說完,然後你再暢所欲言。”
琴唐悻悻閉上了嘴巴。
“我來打個比喻。我們把墨家當作一座寶山,我們是強盜。現在我們要打劫墨家。”寶鼎笑道,“這座寶山目前看上去很荒涼,請問諸位,如何才能找到藏寶之處?”
這話大家都聽懂了,也立即引起了眾人的興趣。
“墨家的大兵做得好,他們的工匠水平高。”琴唐率先說道。“另外,墨家還有一些獨創的大兵,比如守城用的拋石車,大型弩車。還有就是墨家打造出來的武器,韌性非常好,異常鋒利,雖然產量不高,但拿出來的都是珍寶,可見他們在鍛造方面有獨特秘方。”
“墨家的農具做得好。”琴珪說道,“就連關東諸國都喜歡購買墨家制作的農具。”
“墨家的絲織水平非常高,圖案色彩極其絢麗,足以與蜀錦相媲美。”唐仰說道。
“墨家的竹木器和漆器做工精美,在尚商坊供不應求。”司馬昌說道,“聽說他們的金銀器和玉器製作也是首屈一指,我久聞其名卻無緣一見。”
“公子聽說過琉璃嗎?”琴珪問道。
寶鼎知道,在前世他還看到過實物,其實就是半透明的早期玻璃。難道這個時代就發明了製作琉璃的技術?
琴珪從腰間取下一塊朱黃色的雲紋佩飾遞給寶鼎,“公子,這就是琉璃。”
這就是琉璃?寶鼎驚訝不已,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這時代的琉璃幾乎和玉器一般無二,和後世的琉璃果然有很大差別。
“這可以冒充玉器。”寶鼎笑道。
“這比普通的玉器貴。”琴珪說道,“在大秦,這東西目前只有墨家會做。”
寶鼎暗自驚歎,沒想到墨家的實力如此驚人,自己完全被墨者簡樸的外表矇蔽了。
“墨家擅長醫術,製藥水平大秦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