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寶鼎這樣費盡心思把搶來的公主安排個合適的身份娶回家算是道德模範了,碰到其它貴公子早就霸王硬上弓收為私閨禁臠了,哪裡還講什麼禮法?律法都約束不了貴公子,更不要說禮法了。所謂的禮法,不過是一幫吃飽了無聊到極點的老夫子想出來的約束普通庶民的枷鎖,老百姓知禮了,遵紀守法了,也就聽話不造反了,做一頭溫馴的小綿羊,以方便君王權貴們剝皮吃肉。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韓非和公孫豹倒是非常投機,這一文一武性格截然不同,坐到一起竟然談得熱火朝天,倒是讓眾人嘖嘖稱奇。
烏氏和琴氏雖然對寶鼎出塞有信心,也同意了寶鼎的建議派出了一支龐大的商隊,但心裡還是虛得狠。烏氏就把少家主烏重留在了咸陽,而琴氏也堅決反對琴珪出塞。年輕人總是富有冒險精神,願意追隨公子寶鼎做一番大事,但家裡的長者卻不敢拿家族的未來做賭注。
烏氏由烏氏倮的庶長子烏原帶領商隊,而琴氏則派出了大匠琴唐,這倒是讓寶鼎大感意外。琴氏當然不願意讓琴唐出塞冒險,但琴唐一句話就說服了隗清。公子寶鼎既然能發明鼓風箱,那他就能發明更多的東西,而他發明的每件東西都能給琴家帶來無法估量的財富,所以,要一直跟著公子寶鼎,不斷激發他的靈感,把他發明的每一件東西都牢牢控制在手,那可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啊。
琴氏特意給公子寶鼎準備了一輛超級豪華的轀車,以方便長途跋涉。轀車裡,寶鼎和韓非、公孫豹輕鬆閒聊,琴唐卻和趙儀對坐弈棋。忽然。王離匆匆打馬而來,“公子,墨家鉅子在前方相候。”
車內幾人相視而笑。他們早就料到墨家要來人,如果墨家眼睜睜地放棄了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就不是墨家了。
“師傅是否與我同行?”寶鼎問道。
韓非搖搖手,“鉅子主動約見,必有私密事宜。你一個人去見他就行了。”
寶鼎笑著拱手告退,下車換馬,與王離飛馳前方樹林。曝布帶著黑鷹銳士扈從四周,小心戒備。
墨家鉅子站在山崗上,竹笠短褐,身形挺拔,鬚髮飄拂間自有一股出塵飄逸的高潔氣質。山崗四周的樹林裡,墨者林立,三三兩兩,或坐或站,足有近百名之多,人人竹笠布衣,腳下一雙麻屨,身背碩大竹簍,一副出門遠行的架勢。
寶鼎飛身下馬,急步走上山崗,遠遠便躬身施禮,“鉅子遠道來送,晚輩擔當不起。”
蒲溪子躬身還了一禮,略略寒暄了兩句,然後手指身邊一位老者介紹道,“這位就是墨家劍道大師南山子。”
寶鼎吃了一驚。南山子?南墨劍道第一高手?他怎麼到了咸陽?楚人請來的?
第149章 與鉅子論道
南山子的大名不傳於坊間。但在顯學諸家子弟中卻頗負盛名。
中土三墨,各具特色,但均習劍道,尤以南墨為最,而這位南山子就是其中翹楚,有劍道大師之稱。
這個時代尊崇大賢,以“子”或“夫子”為尊稱。韓非又稱韓非,荀子本名荀況,而南山子姓氏不傳,以所居南山為號,墨者尊稱其為南山子。三墨保持聯絡很正常,畢竟同根同源嘛,只是蒲溪子在此刻把一位南墨劍道大師介紹給武烈侯,其中就頗具深意了。
寶鼎恭敬見禮,南山子則躬身以還。南山子大約五十多歲,中等身材,又黑又瘦,顴骨高聳,眼窩深陷,一雙眼晴黯淡無光,與鄉野間的老叟沒有任何區別。寶鼎說了幾句久仰之類的廢話。南山子始終面帶和善淺笑,一言不發,連句謙恭的話都沒有。
寶鼎自覺無趣,正打算轉身與蒲溪子交談,眼睛餘光卻忽然看到了南山子的右手,隨即被其吸引。南鄉子的右手一直揹負於後,這刻稍稍側身,寶鼎霍然發現他的右手竟然沒了,從臂肘以下空無一物。斷臂?南山子竟是斷臂,而且還是右手斷了,那他豈不是用左手劍的劍道大師?
驀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掠過寶鼎的腦海。此人難道就是神秘的西門老爹?宗越說西門老爹有殘疾,這個南山子正好缺右手,而且又正好出現在這裡。這僅僅是巧合?
整個車隊裡的每一個人都被宗越過了一遍,沒有發現可疑的陌生人,但墨家此刻派墨者加入車隊,寶鼎就沒辦法一個個調查了。如果西門老爹要混入車隊,那假扮墨者就是最好途徑,或者西門老爹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南墨南山子。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寶鼎覺得太荒誕了,一笑置之,拋於腦後。
蒲溪子又為寶鼎介紹了兩位中年墨者,一個叫姜平,一個叫馬驌,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