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將士們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圍住了自己的統率。
“公大夫……”司馬斷和烏原一邊叫喊著,一邊把毛子睿拉了起來。
“公大夫,休旬王的人頭。”白公差單膝跪倒,把那根頂懸人頭的長矛恭恭敬敬地遞到毛子睿的面前。
毛子睿擦了把眼淚,上前一步,接過長矛,高高舉起,用力搖晃著,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大秦……”
“大秦,大秦,大秦……”將士們舉起手中的武器。放聲狂呼,這一刻,大秦就是他們的一切,他們的家,他們的國,他們的生命。
這一仗奇襲得手,大秦人大獲全勝,以微不足道的代價全殲匈奴人,斬首兩千餘級,斬殺匈奴休旬王和一名當戶、一名且渠,五名千夫長,俘虜八百多人。
毛子睿下令,即刻打掃戰場,然後帶著俘虜和戰利品急速趕赴大河,支援卻月陣。他不知道匈奴人是不是還在進攻卻月陣,但他知道公子寶鼎和將士們都在急切盼望著勝利的訊息,他要以最快速度殺過去,要用休旬王的人頭給匈奴人沉重一擊,然後趁勢掩殺,再敗北虜。
打掃戰場需要時間,搬運戰利品也需要時間。秦軍人手有限,速度再快也快不起來,直到日中時分,才丟下滿地的匈奴屍體,急速南下。
匈奴逃兵打馬如飛,一口氣跑到大河,衝進了營帳,把這個驚人的訊息稟報給了林胡小王。林胡小王呆若木雞,難以置信地望著傳訊逃卒,怎麼可能?秦人的主力大軍何時過河的?怎麼過河的?又是怎麼知道休旬王昨日北撤,於是尾隨在後發動了襲擊?
這位逃卒是巡哨,當秦人發動襲擊的時候,他就在馬背上,所以跑得快,一眨眼就衝進了黑暗。根據他的描述,匈奴人沒有絲毫防備,因為誰也想不到秦人主力渡河了,而且就埋伏在他們回去的路上,所以匈奴人必定全軍覆沒,休旬王凶多吉少,殺出重圍的可能性非常小。
如果休旬王死了?林胡小王都不敢想像休旬王死了的後果。單于庭自大單于以下有二十四官長,休旬王不是這二十四官長之一,但他是匈奴部落王,像他這樣的部落王整個單于庭大概有二十多位,個個都擁有自己的領地和族眾,實力很強。以休旬王在匈奴的地位來說,就相當於中土的諸侯王,是坐鎮一方的王侯,這樣的人物死了。死在中土秦人手上,死在河西形勢最為關鍵的時刻,對匈奴人的打擊可想而知。
林胡屬於北虜諸種之一,林胡人由大大小小的部落組成。這位林胡小王的部落就位於賀蘭山,因為實力有限,只能仰匈奴人的鼻息,跟在匈奴人後面混。這次匈奴人有心拿下河西,兩路夾攻月氏,休旬王是其中一路的統率,林胡小王隸屬於他的王帳。現在統率死了,這一路匈奴大軍群龍無首,必定混亂,匈奴人的兩路夾攻月氏之策遂告失敗,而對於林胡小王來說,他的日子更難過,因為他肯定要為休旬王的死承擔責任。
一起南下攻殺秦人使團,這麼點小事竟然沒有做好,反而讓休旬王死在了秦人手上,匈奴人憤怒之下,當然首先要拿林胡等北虜諸種部落小王開刀,否則顏面何存?威信何立?
林胡小王急召白狄、空同兩位小王。兩位小王大驚失色,不假思索地建議撤軍,馬上撤軍。秦人主力既然過河了。既然伏擊了休旬王,那此刻不管休旬王是死是活,秦人主力馬上就會殺過來。這車陣就是一個陷阱,誘殺匈奴人的陷阱,趕快跑吧,遲了恐怕就要被秦人包圍了。
林胡小王也不猶豫,果斷下令,急速後撤,向東北方向撤,以免與秦人主力迎頭“撞上”。
匈奴人突然撤走,讓公子寶鼎驚懼不安。昨天匈奴人已經撤走了一部分。今天又全部撤走了,這顯然不正常,而最大的可能就是毛子睿和騎軍被匈奴人發現了,被發現的後果是什麼?要麼陷入匈奴人的包圍,要麼暴露了意圖,打草驚蛇了,讓匈奴人警覺起來,匆忙撤回到白山、鋏口一線。
公子寶鼎的擔心到了入暮時分煙消雲散。斥候急報,毛子睿和騎軍夜襲匈奴,全殲敵虜,斬殺匈奴休旬王。
寶鼎和將士們欣喜若狂,擊鼓鳴號,奔走相賀。
這個訊息以最快的速度由羊皮筏子送到南岸。南岸頓時歡聲雷動,鼓號之聲更是席捲夜空,一堆堆的篝火沖天而起。
大薩滿和諸種部落的族眾隨即被這個訊息所驚駭,當即就有部落連夜拔營離開。他們倒不是害怕秦人,而是畏懼匈奴人。匈奴人肯定要報復,鋪天蓋地的大軍很快就會殺過來,殺到大河南岸,甚至一直殺進長城,所以乘著匈奴人還沒有殺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