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樂舞的時候還會陪侍左右,如此便給了楚人刺殺的機會。”
“刺殺能否成功?”寶鼎望著三人問道。
趙信嗤之以鼻,不屑作答。宗越搖搖頭,楚人的刺殺之策就這樣給公子寶鼎猜了出來,可想而知此策的拙劣。南山子神色平靜,不置一詞。
“如果先生估猜正確。李園試圖以此計來嫁禍趙國,那麼可以預測,在這個刺殺之策的背後,還埋藏著一個更深的刺殺之策。”寶鼎說道,“李園居心叵測,郭開又豈能不防?上次黑衣長歌和西門老爹為了救出太子丹,雙雙死在咸陽,趙國黑衣遭受重挫,但潛伏黑衣依舊藏匿於咸陽,成為黑冰臺的心腹大患。郭開會不會再設法聯絡潛伏黑衣?肯定會,邯鄲會再派黑衣潛入咸陽,一則聯絡潛伏黑衣,二則刺殺秦王。”
“楚國李園有心嫁禍,而趙國郭開則將計就計,利用楚人做誘餌,實施刺殺之計。也就是說,此次關東人刺秦,分為一明一暗。明處是以楚人為誘餌,吸引黑冰臺的注意力,暗處則以趙人為主力,實施真正的刺殺。”
宗越等三人沉默不語。都從寶鼎的話裡聽出了殺氣。
寶鼎不相信南山子和趙信,這兩個人一個向寶鼎透漏關東人的刺秦計策,一個向寶鼎丟擲少師殘月這個線索,配合得很好,但如果往深處想一想,不難估猜到趙人的陰險居心。
“大王催我回咸陽,我剛回到咸陽就主掌黑冰臺。”寶鼎冷笑,“現在你們告訴我趙楚兩國密謀刺殺大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大王是不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把潛伏黑衣一網打盡?趙國是不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殺死秦王?楚國人的無恥伎倆是不是遠比我們想像的複雜,李園是不是想利用這次機會挑起大王和楚系的鬥爭,以此來混亂咸陽局勢?”
“不要激怒我。”寶鼎冷森森地說道,“激怒了我,我會讓你們付出慘重代價。”
趙信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對付著嘴裡的肉,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南山子端著酒爵,望著銅鼎裡嫋嫋升起的水汽,默然不語。
宗越的目光在趙信和南山子的臉上來回掃了幾趟,忽然笑道,“公子何妨再猜一猜,先生與少師殘月的關係?”
寶鼎神色恢復平靜,淡然笑道,“殘月年紀輕輕,但在樂舞琴技上有很深的造詣,可見她天賦異稟,而且有個好師傅。墨家交遊甚廣,以先生之名望難免有幾個至交好友,或許,殘月就是先生某位至交好友的弟子。”
寶鼎轉目看向南山子,見他臉露感傷之色。不由生出戲謔之心,接著又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先生的紅顏知己。”
南山子黯然苦笑,一口飲酒爵內甘醪,“她叫萋萋,黃萋萋。”
黃萋萋?寶鼎、宗越和趙信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
“春申君黃歇?”趙信吃驚地問道。
“黃歇的後人?”宗越急切問道。
南山子撫須長嘆,“我得到訊息後,狂奔十日趕到楚都,殺進李園府中,斬殺三十七人,就救出這麼一個孩子。”
屋內陷入沉寂,一股淡淡的悲傷悄然瀰漫。
歷史上的戰國四大公子現在都死了,平原君、信陵君得以善終,子孫後代與國共存亡。孟嘗君的實力太過強悍,各國都忌憚他,也不容於齊國,後期他基本上就是一個獨立的小君王,中立於諸侯各國。孟嘗君死後,子孫為爭奪繼承權自相殘殺,結果給齊、魏兩國聯手所滅,從此絕嗣。最慘的就是春申君黃歇。黃歇做了二十多年的楚國令尹。實力之強可想而知,誰知最終死在一個小人手裡,宗族皆誅,不能不讓人感嘆。
在秦國的歷史上,自孝公任用商鞅變法以來,歷七代君王堅持“以法治國”,嚴格限制宗室權貴,大力提拔軍功貴族,持續任用關東大賢,期間楚系外戚的崛起導致朝堂之上的權力博弈異常激烈,所以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宗室權臣。類似戰國四大公子那等大權獨攬的大權臣在秦國根本沒有生存的土壤。
寶鼎暗自苦嘆。他想在咸陽攫取大權,想在咸陽做一個類似四大公子那樣的大權臣,但事實上根本不可能,一是大秦的制度不允許,二是今日的大王可是千古第一帝,他對權利的慾望非常強烈,他要建千古偉業,他要掌控絕對的權力。
自己穿越到秦國,做了始皇帝的弟弟,命運其實已經註定,做個安享榮華富貴的君侯不成問題,但若想與始皇帝爭權奪利,那就是自取滅亡。我拿什麼拯救帝國?我用什麼辦法才能拯救帝國?
寶鼎這一刻茫然無措,他感覺自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