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人無奈之下後撤幾十裡,陳兵威脅。當天夜裡匈奴人就發動了反攻,埋伏在沙漠邊緣的匈奴人突然殺了出來。月氏人倉促迎戰,不料匈奴人的主力跟著就從正面撲了過來。月氏人心慌意亂,不敢戀戰,匆忙撤退。
匈奴人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窮追不捨。
狼煙點燃,訊息飛速傳到卻月陣。寶鼎大驚失色,急忙下令將士們做好戰鬥準備。同時命令南岸造筏的將士火速乘坐羊皮筏返回卻月陣。這次可不是示敵以弱誘著匈奴人慢慢打了,而是要以雷霆萬鈞之勢給匈奴人迎頭痛擊,擊敗匈奴人。
月氏人的背後有強悍的大秦人,有血腥兇悍的公子寶鼎,所以他們並不畏懼匈奴人,尤其當他們看到扶搖直上的狼煙,知道公子寶鼎帶著軍隊馬上就要支援而來,所以還有意放緩了撤退速度。
匈奴人追了幾十裡,果斷放棄,掉頭回去了。
月氏人不敢再打,也不好意思與秦人會合,擇地紮營,等待攻擊時機。
公子寶鼎和將士們焦慮不安地過了一夜,得知是一場虛驚才放了心,但其後秦人的造筏速度大大加快,寶鼎安排更多的人趕到對岸參加造筏。
幾天後,四隻中型羊皮筏先後下水,秦人日夜渡河,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月氏人太不可靠了,還是儘快“回家”為好。
當最後一批輜重車運抵對岸的時侯,烏氏老家主烏氏倮風塵僕僕地趕來了。
公子寶鼎帶著趙儀匆忙渡河拜見老家主。烏氏倮五十多歲。身高體闊,稜角分明的一張臉龐,濃密的大鬍子,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看上去粗獷而豪爽。寶鼎對他非常尊重,執子侄禮以拜之。烏氏倮連道不敢,急忙把寶鼎扶了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甚至還親暱地拍了拍寶鼎的後背,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你長高了,也長結實了。”烏氏倮忽然激動起來,把寶鼎擁進懷裡,用力摟著,眼圈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長大了,終於長大了,我們的雄鷹終於可以飛了。”
寶鼎也是心有慼慼,感傷不已。烏氏盡心盡力照顧了自己母子十幾年,這份恩情一生一世都報答不了。烏氏就是自己的家,烏氏一門就是自己的親人,這永遠都不會改變。
“伯父,我回家了。”寶鼎在烏氏倮的耳邊深情地說道。
這句話讓烏氏倮心神震顫,淚水頓時湧了出來。
當初公子恆挽救了烏氏,烏氏要報恩,兩家關係親密很正常,但從寶鼎變痴之後,就算烏氏有什麼非份想法也化為烏有了,所以烏氏倮自始至終都是把寶鼎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看待。這些年為了醫治寶鼎的病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然而當寶鼎走出烏氏後一切突然就變了,寶鼎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而寶鼎距離烏氏、距離烏氏倮一家也越來越遠了。
寶鼎到了咸陽,對烏氏不利的風言風語就更多了,甚至有人蓄意誣衊烏氏,惡意調撥寶鼎和烏氏的關係,把烏氏說成了第二個“呂不韋”,說烏氏居心叵測,以公子寶鼎為“奇貨”,試圖禍亂大秦。
烏氏成為大秦第一巨賈之後,咸陽就有人造謠說烏氏倮圖謀做義渠人的王,有心帶著義渠人叛離大秦。商賈之間為了利益可以用一些非常手段,造謠中傷不以為奇,但隨著公子寶鼎的崛起,這個謠言的性質就變了。公子寶鼎可以說是烏氏倮一手養大的,在寶鼎崛起的階段,烏氏更是不惜一切代價,傾盡全部力量予以相助,這在咸陽不是秘密,誰都知道。現在把這個事實和有關烏氏倮的謠言放在一起,那就大有文章可做了,一旦造成一個“風暴”,那不但可以滅了烏氏。還能剷除寶鼎,退一步說,就算沒有推倒寶鼎,最起碼可以斬斷寶鼎的一隻胳膊,給寶鼎以重創。
烏氏倮從烏氏日夜兼程、千里迢迢地跑來幹什麼?就為了迎接公子寶鼎?憑他和公子寶鼎的關係,他用得著跑七百里來迎接公子寶鼎?不是,他害怕啊,他害怕公子寶鼎和自己的距離太遠了,遠得以至於公子寶鼎不會在烏氏危難之刻伸以援手,所以他要千里迢迢地跑來親自見寶鼎一面,他要知道寶鼎是否記得烏氏的恩義。是否願意始終如一的支援烏氏,是否願意幫助烏氏度過眼前這個危機。
“伯父,我回家了。” 寶鼎這句話讓烏氏倮心中的疑慮瞬間消散,他的身心已經不堪重負,這一刻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悄然滾下。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烏氏倮哽咽失聲,把寶鼎摟得更緊了。
烏氏倮的失態讓站在寶鼎身後的一幫人暗自忐忑,興奮之情忽然減弱了許多。
烏氏倮是有爵位的巨